江南瞿看着弯曲又狭窄的山路,不由想起芦云村。这里比芦云村更加偏僻,甚至有一段路的一边就是近二十层楼高度的悬崖,他也更难想象阮家坡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年轻人大多数都出去工作了,村里也几乎都剩下老人,一到冬天就犯各种病,老人腿脚又不方便,所以……”徐磊叹了口气,也没有继续再说。过了一会儿,他转头又问:“南瞿,你打算在这儿待多久?”“两三个月吧。”江南瞿抬头看了眼北方,“我要去的地方还有很多。”徐磊见他满眼的眷恋,不由皱起了眉:“是因为……怡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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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瞿看着弯曲又狭窄的山路,不由想起芦云村。
这里比芦云村更加偏僻,甚至有一段路的一边就是近二十层楼高度的悬崖,他也更难想象阮家坡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年轻人大多数都出去工作了,村里也几乎都剩下老人,一到冬天就犯各种病,老人腿脚又不方便,所以……”
徐磊叹了口气,也没有继续再说。
过了一会儿,他转头又问:“南瞿,你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两三个月吧。”江南瞿抬头看了眼北方,“我要去的地方还有很多。”
徐磊见他满眼的眷恋,不由皱起了眉:“是因为……怡澜吗?”
他语气小心翼翼的,生怕触碰到江南瞿心底的伤处。
江南瞿弯起唇角:“对。”
看着他的笑容,徐磊有一瞬的困惑。
他几度以为江南瞿离开安和医院,离开桐城是因为无法接受阮怡澜的离开,但是现在的他好像对阮怡澜牺牲的事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察觉到徐磊的担忧,江南瞿拍了拍他的肩,反而安慰他:“你还记得我们毕业的最后一刻时老师说的话吗?”
徐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漫天星辰,微光不灭,救死扶伤,千万人吾往矣!”
“对。”江南瞿点点头,抬头望着雾蒙蒙的天空,“漫天星辰,每一颗都是为‘生’而死的人,阮怡澜是,唐婷的丈夫也是。”
徐磊一怔,停下了脚步。
“阮怡澜牺牲后,我以为我能习惯没有她,但也只是我以为。”江南瞿不由摸了摸左腕上的伤疤,“好在有个人把我从泥潭里拉了回来,也让我明白了怡澜最后的期盼。”
想到孟云凯,他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感激。
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会是一堆白骨,更没有脸去见阮怡澜。
徐磊眼眶一热,他转过头擦掉眼角的泪水,红着眼道:“怡澜是个好医生。”
闻言,江南瞿心头微窒,良久他才点点头。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阮怡澜发给他的最后一条短信。
——我一直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下面是迟了一个月的回复,但那红色的感叹号就像溅开的铁水落在眼中,灼热的疼痛让他不敢多看。
然而心却留恋着阮怡澜最后留给他的这句话。
江南瞿强忍下心底痛意,收起手机:“走吧。”
徐磊点点头,重新迈开了腿。
两人走了将近四十分钟的山路,才到了阮家坡的村口。
远远的,江南瞿看着一个穿着藏青色棉袄的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那儿,见他们来了,黝黑的脸上顿时笑开了。
“徐医生。”
男人两手在棉袄上蹭了几下才伸了出去。
“李叔,这是江南瞿。”徐磊介绍着,“南瞿,这是村支书李新贵李叔。”
江南瞿点点头握着李新贵的手:“李叔您好,麻烦您了。”
“别,别这么说,江医生能来是咱们的福气。”
李新贵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江南瞿,他与徐磊见过很多次,也知道他是个平易近人的,但是看江南瞿有些不同。
江南瞿模样清俊,却有种生人勿进的冷淡,让人不由自主地踌躇该怎么对待。
见李新贵拘谨的模样,江南瞿面色又软了些许:“李叔,以后叫我南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