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先去一趟卫生间。”厕所内的香薰散发着栀子香,清凉的水哗哗流着。水流冲走了我呕出的鲜血,我翻出随身携带的药吃下后,才靠着墙缓缓蹲下。怔了许久,直到药效发作,那些如浪潮般翻涌的情绪退去。我开门时,骆初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为什么又拦着我?你刚刚说了那么多,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就那么铁石心肠,一点都想不起来!”我沉默许久,再开口时,已经竭力平静下来。“骆初……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艰难地吞下虾肉,味如嚼蜡。
骆初在这时开口:“沈先生和乔小姐看起来很恩爱。”
我仔细听,听见了她话中带上了几分质问。
乔心脸颊浮上羞涩。
“都是沈哥宠的,我都快被他宠的生活不能自理了。”
我端起水喝了一口,苦涩的茶味溢满了喉间。
乔心像被打开了话匣子:“我和沈哥四年前遇见的,是我对沈哥一见钟情。但我和沈哥在一起后,他对我特别特别好,自那后家里什么活都是沈哥包揽。”
“我两年前也被抢劫摔伤,从那之后,沈哥每次都亲自将我送到目的地,风雨无阻来接我,我胃不好,他就学着做养胃餐,什么事情也都不需要我去操心。”
“那时我就知道,这辈子我都离不开他了。”
乔心絮絮叨叨说着,我的心似被针扎一般。
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模样,我难过的快要疯掉,指甲死死掐着掌心的肉,来以此掩饰我心底的痛。
以前上学时,班级的大姐大知道我的家人只有外婆后,经常在校霸凌我。
后来沈之晏得知,将她们揍了一顿,风雨无阻地送我上学放学。
他的自行车后座,永远都属于我。
他说:“有我在,谁还敢欺负栀栀?”
我颤抖着手几乎拿不住筷子。
沈之晏接上了乔心的话,语气深情。
“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我和乔心在一起就是命中注定,就像上一辈子就是一起过得一般。”
他的话好似一双大手,硬生生撕开了我的心脏。
命中注定……
多么幸福的词,可我感受到的却只剩下苦涩。
乔心忽然看向我,问道:“夏栀姐,你也结婚了,你和姐夫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我看向沈之晏,捏紧了筷子:“我们是青梅竹马。”
乔心惊讶地“哇”了一声,双眼亮晶晶的:“那你们好幸福。”
我目光落在沈之晏身上,他还在垂着头给乔心剥着虾,从始至终没有看过我一眼。
我咽下苦涩,开口:“我们认识十八年了,那时候我父母去世,被接到外婆家,认识了他。”
“他很好,从小到大都护着我,不允许别人欺负我。”
我说着,声音渐渐哽咽,深吸一口气后又将情绪强行咽下。
骆初感受到我的不适,握紧了我的手,她在示意我淡定,可这一刻,我很想把事情都说给沈之晏听。
“他送我了七次戒指,向我表白了三次,求婚三次。”
“在外婆去世的时候,他说以后会成为我的家人,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说着,我举起手腕上的佛珠,视线渐渐模糊。
“四年前我生了一场病,他千辛万苦求上古寺,磕拜了三天,为我求来这串佛珠。”
话音落下,沈之晏看向了我,看向了我手腕上的佛珠。
可只是轻飘飘的一眼,他就笑着将虾肉放进了乔心碗中。
这一刻,我很想攥紧我的心口,死死扼住那痛楚的心脏。
乔心满眼感动:“夏栀姐,你们的感情好感人。”
“那姐夫为什么没有陪你来玩?”
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摇摇头:“他不会来。”
甚至,他都可能不会再回到我身边。
骆初抬头看向沈之晏,就见沈之晏却对我说的话都没有一点反应。
她紧紧握着筷子,好似下一秒就要将筷子砸在桌面上,我心中一惊,慌忙抓住她的手。
因为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可沈之晏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我有些退怯,不敢再过深地去试探。
这时乔心的碗里已经堆满了菜,她撒娇道:沈哥别夹了,再吃到时候婚纱都穿不上了。”
“不吃会饿,健康重要。”
我问道:“婚礼?”
乔心点点头,眼里满满都是对婚礼的期待,与当初的我多像。
“对呀,夏栀姐你们也来参加吧!这样更热闹一些。”
他们笑的幸福,也轻松地把我的心脏攥紧,慢慢挤压出酸涩。
‘婚礼’这两个字似有千斤重,压得我直不起身。
情绪激动起来,胃里骤然一阵翻江倒海,我慌忙站起来。
“不好意思,我先去一趟卫生间。”
厕所内的香薰散发着栀子香,清凉的水哗哗流着。
水流冲走了我呕出的鲜血,我翻出随身携带的药吃下后,才靠着墙缓缓蹲下。
怔了许久,直到药效发作,那些如浪潮般翻涌的情绪退去。
我开门时,骆初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为什么又拦着我?你刚刚说了那么多,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就那么铁石心肠,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沉默许久,再开口时,已经竭力平静下来。
“骆初……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是什么状况。”
“乔心和之晏那么憧憬着婚礼……我不忍心去破坏。”
更何况一想到我如今的身体,想到沈之晏恢复记忆后面临的种种抉择和困境,我就退缩了。
“我没办法那么残忍,我舍不得他受一点点伤害。”
那么好的沈之晏,我爱了十多年的沈之晏,我根本不舍得把他让给别人……
可现实残酷的像那尖锐的礁石,把我一次次割的遍体鳞伤。
逼迫我走向另一个无法回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