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蘅自己面前吃剩的那只空碗顿时变得十分显眼,格外透出一种穷酸相。她脸上暗暗地烧红了些,又不敢让人看出来。傅玉止由一个家仆推着轮椅来了。丫鬟不等吩咐,又无声地上来替他布好碗碟。玉止却也没有动筷,好像这等人家对吃食都清淡得很。傅老爷见到他是一个人出现的,脸色更沉了些。“又找不到了?”玉止道:“水榭后面有条不常用的出路,大概他是从那里溜走的。”傅老爷重重将筷子往桌上一放,"哼,这个家
赵蘅自己面前吃剩的那只空碗顿时变得十分显眼,格外透出一种穷酸相。她脸上暗暗地烧红了些,又不敢让人看出来。
傅玉止由一个家仆推着轮椅来了。丫鬟不等吩咐,又无声地上来替他布好碗碟。玉止却也没有动筷,好像这等人家对吃食都清淡得很。
傅老爷见到他是一个人出现的,脸色更沉了些。“又找不到了?”
玉止道:“水榭后面有条不常用的出路,大概他是从那里溜走的。”
傅老爷重重将筷子往桌上一放,"哼,这个家是有多容不下他,长房成亲的第二天,他就一天也呆不得?你们也是,这么多人都看他不住!"
没有人敢答话。
傅老爷起身时沉木椅子在地上推出重重的声响,转身往后面去了。
赵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跟着起身退下,但傅老夫人又还坐在位置上。
玉止低声吩咐了薛总管一些什么,便让薛总管把他往另一个方向推走。
傅老夫人一直没有发话,只是拿筷子拨了拨盘中的菜,解闷似的,轻叹口气。
然后,她好像才想起来赵蘅还在旁边,又对她笑了笑:
“你不必不安。我们老爷是惯发脾气的,我们家里有个不安分的小孽障,为了他,一家人也不知操了多少心。以后你就知道了。你嫁进我们这个家来,往后也不必拘束。我们小门小户的,没那么多规矩。就照寻常人家那样,相处简单些,一家人也才亲近。你觉得是不是?”
赵蘅听得出来傅老夫人这两句话是好心,她在尽力对新媳妇做出亲切的模样。可她大约是平日里和别的夫人客气惯了,口口声声说自家是小门小户,这话当着真正小门小户的赵蘅说出来,多少有些让人难堪。
傅老夫人也没察觉到什么,她此时也一心记挂着自家小儿子,因此对赵蘅宽慰了两句,便也放下筷子,朝老爷的方向去了。
桌边顿时只留下赵蘅一个人,她也不知这种情况下该如何自处。周围虽然站着不少丫鬟婆子仆从,但每一个人都是木木的,只守着自己前方那一点点位置,仿佛她并不存在。
一顿早饭,明明什么也没吃,肚子里却沉甸甸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积在那里。
赵蘅也想过,大概不是自己的原因,只是恰好她来的第一天就赶上了不太平的日子,所以傅家人的态度才淡漠了些。她尽力让自己不要多心。
当天下午,傅家人怀疑她偷东西。
刘妈妈特意来找她,问起她在家里一应可还习惯,又问接下来是准备单独在长房中开桌吃饭,还是和公婆并在一处吃饭。
她毫无提防,只说按一贯的规矩来就好。
然后刘妈妈就和她说起,老太太的一只扭金镯子找不着了。早饭时她亲手解下来放在耳房的小桌上,而赵蘅是桌上最后一个起身的,所以问问她有没有看到。
赵蘅这才意识到,原来人家是怀疑到她头上来了。
她根本没见过什么扭金镯子,忍着气,尽量平静地告诉刘妈妈自己从来没有去过耳房。
刘妈妈看出她有芥蒂,也不再多说,告了辞退出去。
屋里没人后,赵蘅又把她刚才的话想了想,既然是刘妈妈来问了,不知道是不是傅老夫人怀疑的她。这种事情最忌讳两边猜来猜去,她想要去和傅老夫人亲自解释。
走过矮檐,却听到花窗后面传来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