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犹如巨石,死死压着穆岁岁心口,呼吸不畅。穆岁岁强装镇定笑了笑:“我有些不舒服,先休息了。”她从小有心脏病,全靠药温养着,不能熬夜。穆家长辈也没有想太多,嘱咐了几句后,开始围着孟宴清和喻欣的婚事聊了起来。二楼长廊上。穆岁岁看着客厅里言笑晏晏的孟宴清,不由想起了七岁那年的那场地震。常年在国外工作的父母回不来,她一个小孩子,独自被困在废墟里三天。那一场人间噩梦,让本就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她患上了抑郁症。而将她从废墟里救出来的孟宴清,则成了她唯一的药。
7岁,发生地震,是他将被困在废墟三天的她救出;
12岁,她得了抑郁症,是他每天哄她开心;
16岁,半夜心脏病发作,他背着她去了医院;
20岁,他要结婚了,她出国后决定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她该死。
是她一直在拖累宴清哥哥。
只要她不在了,宴清哥哥才会得到解脱,所有人都会快乐!
这般想着,穆岁岁垂眸看着手腕上还未结痂的伤口,缓缓捡起玻璃碎片,朝着手腕重重的割了下去一皿,顺着皙白的手腕蔓延而下。
意识逐渐消沉,穆岁岁无力的躺在地上,望着窗外那轮残月,缓缓闭上了眼………
另一边,孟家别墅里。
孟宴清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群里连发的祝福。
一条条刷下来,唯独没有穆岁岁。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白日里,他和穆岁岁的不欢而散。
孟宴清蹙了蹙眉,忍不住怀疑起,自己对穆岁岁的那番话是不是有些太过火。
她情绪本来就不稳定,更何况这个想法也确实是自己曾答应过的……
他是不是做错了?
想到这儿,孟宴清不由得给穆岁岁打去电话。
却是无人接通!
孟宴清心头有股异样闪过,他起身想要去找穆岁岁,但抬头望着对面别墅穆岁岁的房间,只瞧见一片漆黑。
这么晚了,她怕是该睡了。
那丫头估计也就是耍耍小孩子脾气,哄哄就好了。
反正明天他结婚,穆岁岁一定会来,到时候他再和她聊聊。
次日,孟宴清拿着捧花靠着婚车,却总有些心不在焉。
他环视了眼周围跟着来迎亲的人,却没瞧见穆岁岁。
孟宴清皱了皱眉,走到穆母身边:“穆阿姨,岁岁呢?”
穆母愣了下:“岁岁?还在睡吧,她身体不好,还是别叫她了。”
“还是叫上吧,省得醒了错过了,再不开心。”
听着孟宴清宠溺的语气,穆母叹了ロ气:“那我去叫她。”
话落,就转身往穆家走进。
孟宴清站在楼下等着,孟家管家上前:“少爷,再晚些,可能要错过吉时了。”
闻言,孟宴清垂眸看了眼表,刚要开口。
却只听见一声尖叫:“岁岁——!”
脑袋空白了瞬,一夜来所有的不安在此刻扩大。
孟宴清转头就朝穆家跑去。
一路疾奔上楼,他一眼就看到跪坐在门口,面色煞白的穆母。
心咯燈了下,孟宴清越过穆母,快步上前——
只见死寂的房间内,穆岁岁毫无声息的倒在一地城堡残骸中。
她手腕上,鲜红的血色蔓延,浸红了满地的白玫瑰……
傍晚,穆家客厅。
“岁岁,我要准备结婚了。”
穆岁岁脸色僵硬看着在她面前宣布消息的孟宴清。
前一秒,所有人还在为她的毕业庆祝,下一秒,她最爱的男人就当众宣布了这条喜讯!
“怎么傻住了?”
孟宴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口吻一贯的温柔:“不祝福我一句吗?”
祝福……
祝福她放在心里喜欢了十五年的男人,另娶他人吗?
穆岁岁想不到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能把和自己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孟宴清抢走……
想到这儿,她目光缓缓落向孟宴清身旁的女人身上。
她五官出挑,气质温柔,和俊朗不凡的孟宴清,的确般配。
也……比自己这个病秧子要合适的多。
穆岁岁紧攥着手,喉头逼出一句话来:“恭喜。”
“谢谢。”
孟宴清眉眼舒展开,又分别介绍:“她叫喻欣,喻欣,这是穆岁岁。”
喻欣挽着孟宴清的手臂:“你不知道,我们刚定下来这件事,宴清就说要第一个告诉你,你们感情真好。”
这话犹如巨石,死死压着穆岁岁心口,呼吸不畅。
穆岁岁强装镇定笑了笑:“我有些不舒服,先休息了。”
她从小有心脏病,全靠药温养着,不能熬夜。
穆家长辈也没有想太多,嘱咐了几句后,开始围着孟宴清和喻欣的婚事聊了起来。
二楼长廊上。
穆岁岁看着客厅里言笑晏晏的孟宴清,不由想起了七岁那年的那场地震。
常年在国外工作的父母回不来,她一个小孩子,独自被困在废墟里三天。
那一场人间噩梦,让本就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她患上了抑郁症。
而将她从废墟里救出来的孟宴清,则成了她唯一的药。
但现在他要结婚了,要有自己的生活了。
而那些未来里,没有自己……
思虑太多,穆岁岁心脏一疼。
却听楼下一阵喧闹声,看去,就见孟宴清和喻欣起身要离开。
目送着他们身影消失在门口,穆岁岁也转身走进房间。
浓稠的夜色里。
喻欣不知和孟宴清说着些什么。
只见下一秒,孟宴清低头在她脸侧落下一个吻。
透过窗看着这一幕的穆岁岁浑身一僵,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汹涌而来。
她紧按着心口,想要稳住那越发急促的呼吸。
但没用。
她身体却越发无力,控制不住的朝地上倒去——
就在这时,穆母开门进来:“岁岁……”
下一秒,瞧见这一幕的穆母脸色顿时就变了,忙上前接住她。
“岁岁你怎么样?别急,我现在就给宴清和医生打电话。”
说着就要拨孟宴清的电话。
穆岁岁却按住了她的手,声音急促又沙哑:“不要。”
几乎一瞬间,穆母就懂了她话里藏着难言的苦涩。
等穆岁岁慢慢缓过来,穆母心疼地抱着她:“好,不打,妈妈陪着你。”
因为穆岁岁发病,整个穆家灯火通明。
接过女佣送来的药,穆岁岁仰头喝了进去。
苦药入喉,穆岁岁眉心紧皱。
她不由得想起,以前吃药时,孟宴清都会陪在她身边,用颗糖来化解那份苦。
可现在,孟宴清不在,糖也没了。
等到情绪平复下来时,天已经亮了。
看着隐在雾见的朝阳,穆岁岁缓缓起身走到桌前,翻出厚厚的一本日记。
然后,在崭新的一页写下:
“2021年6月3日,晴,昨天我很开心,因为我喜欢的哥哥要结婚了。”
刚写完,她鼻尖一酸。
一滴眼泪就这么落在了日记本上,晕染了孟色的字迹。
敲门声突然响起。
穆岁岁心底一慌,回头就见气喘吁吁的孟宴清撑着门直直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