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淡淡看了她一眼,缓步入内,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陆行简。”陆行简?云筝一怔,视线从这丰神俊朗的男人脸上,渐渐下移,待看到他的穿着打扮,腰间系着的玉佩,虎口处粗糙的老茧和伤疤,便也确定这位便是从军营回来的侯府长子,陆行简。“妾身…妾身见过大少爷。”云筝连忙放下团扇,盈盈行礼。陆行简已经在这屋里待了一会儿。只他是行伍之人,脚步轻,气息稳,寻常人也察觉不到他的行踪。方才在屏风后,这位新进门的姨娘尽心尽力给自己的父亲喂药、打扇,他都看在了眼里。
怎的这么大一个人进来了,外头的童仆都未曾通报一声!难道都去躲懒了?
那男人淡淡看了她一眼,缓步入内,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陆行简。”
陆行简?
云筝一怔,视线从这丰神俊朗的男人脸上,渐渐下移,待看到他的穿着打扮,腰间系着的玉佩,虎口处粗糙的老茧和伤疤,便也确定这位便是从军营回来的侯府长子,陆行简。
“妾身…妾身见过大少爷。”云筝连忙放下团扇,盈盈行礼。
陆行简已经在这屋里待了一会儿。
只他是行伍之人,脚步轻,气息稳,寻常人也察觉不到他的行踪。
方才在屏风后,这位新进门的姨娘尽心尽力给自己的父亲喂药、打扇,他都看在了眼里。
此刻,见这只到自己胸口处的娇小少女,垂着纤长眼睫,瓷白小脸满是惊恐,陆行简抿了抿薄唇。
他吓到她了?
沉默两息,他垂眸盯着她的头顶,轻声道:“不必多礼。”
“是,是。”云筝低低应着。
身前忽又传来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辛苦了。”
云筝闻言,霎时有些受宠若惊,“不……不辛苦的,照顾侯爷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分内之事。”
说完这话,见身前之人并未说声,云筝心下惴惴,悄悄抬起脑袋。
不曾想这一抬头,恰好与撞进了男人那一双平静如海的眸中。
那深眸中的锋利与幽深,让她不由得一颤,又将头低了下去。
“大少爷既是来探望侯爷的,那妾身便不打扰大少爷了,先行告退……”
看着那道落荒而逃的娇小背影,陆行简负手而立,线条凌厉的俊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他今朝回府,便听府中人提到,他父亲新纳的小妾不是个省油的灯。
但如今看来,好像也不尽然?
松涛苑外院,阳光明净,松柏森森。
云筝离开寝屋,站在门口,想到方才见到的大少爷,心里还觉有些奇妙。
这位大少爷与丫鬟口中说的克妻煞神,完全不一样。
虽说威严深重,看着有些不大好亲近,但待人客气有礼,毫无半分盛气凌人的倨傲。
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是克妻命呢?唉,真是可惜了。
云筝心里正替大少爷惋惜着,余光却瞥见一道苍青色身影从院门口走来。
待看清楚来人是谁,云筝心里咯噔一下,端着手里的空药碗,转身就朝一旁的拐角跑去,头也不回。
陆行舟还未进门,就瞧见那只站在门口出神的呆兔子。
未曾想一进来,还没说句话,那只呆兔子就撒丫子跑了。
难道自己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不成?
那日的烧鸡,他是喂给狗吃了?
这没良心的小东西!
陆行舟眸色渐深,脸上的表情也难看起来。
心里憋了口气,待进屋见到大哥陆行简,面色才稍微缓和了些,“大哥。”
陆行简扭头看他,“阿舟,来了。”
兄弟俩虽说不常见面,但关系一直不错。这次陆行简回来,陆行舟心里也挺高兴。
他缓步走上前,漫不经心问:“你这次临时回来,军营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若不是勇威侯突然中风,这么多天也没个醒来的迹象,陆行简确实用不着回来。
“那边事务我已交给心腹处理,暂时没什么大事。”
陆行简淡声道:“但也待不了多久,至多留个十几日。”
陆行舟坐在凳子上,撑起下巴看他,“听说你们西山大营最近正在操练,可是真的?”
“切莫胡说,日常操练而已。”
陆行简语气严肃,欲盖弥彰的模样更叫陆行舟确定心里的猜测。
军营的兵一旦开始操练,那便意味着离打仗不远了。
刚想再问,陆行简先开了口:“三弟,你年纪也不小了,你若愿意,不如我在军营给你谋个一官半职,你也好历练历练。”
陆行简知道自己这个嫡亲弟弟在府里一向都是混世魔王。
父亲还未中风前,寄去营中的每封家书,必然要提几句三弟的恶行。
他既然作为大哥,此次回来,也正好劝诫一番。
哪知陆行舟摆了摆手,“可别了吧,我对排兵布阵不感兴趣,咱们侯府出你这么一个带兵打仗的将星就够了,贪多必失。”
陆行简坐在他的对面,自顾自斟茶,“那你今后想做些什么?”
侯府几位少爷,从军的从军,读书的读书,唯独他陆行舟,日日没个正形。
见长兄又摆出一副父亲的姿态,陆行舟不悦,“大哥,你这次回来是回来看老爷子的,还是来教训我的?”
陆行简薄唇抿了抿,转而道,“父亲中风时,你在府里,可知具体细节?”
陆行舟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勇威侯,轻嗤一声。
“还能有什么细节,不就是洞房花烛夜太过兴奋,急火攻心。”
陆行简沉吟道:“大夫说过,哪怕房事频繁,也不至于突然中风,当时那屋内的熏香,可找出来源了?”
陆行舟摇头:“尚未寻到什么线索。”
“父亲一日不好,侯府便一日不得安宁,还是早些查清真相为好。”
陆行简的硬朗的眉间染上了几丝忧虑。
这次父亲中风,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若不将人揪出来,指不定后面还会出什么事端。
陆行舟虽心里也有些担忧,面上却不显,一脸不屑瞥了眼床上的勇威侯,“那也是他活该。”
若非这老头子贪花好色,怎么会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九个姨娘,最小的才年过十五。
也亏他做得出来。
“阿舟,我知道你对父亲多有成见,但他终归是我们的父亲,你为小辈,还是要注意礼数。”陆行简正色道。
勇威侯生性多情风流,在外常年沾花惹草。当初他们的生母刚去世不久,侯爷便娶了赵氏为续弦。
明眼人都知道赵氏定是老早便与侯爷勾搭上的。
陆行舟因为此事,对勇威侯一向没个好脸色,更别谈什么礼数。
“大哥,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啰里啰嗦。”
陆行简:“……”
有心想教训下弟弟,又想到兄弟俩许久没见,怕伤了情分,于是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茬。
“方才我见到了那新进门的九姨娘,伺候父亲挺细致,看着是个老实的。”
陆行舟没想到自家大哥竟会主动提及云筝。
想到那只小兔子避之不及的逃跑模样,胸膛一阵郁结。
“大哥才与她见了一面,便确定她老实了?须知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他不过随口夸了一句,怎么就引起三弟这么大的反应?
陆行简微微侧目,“你与那九姨娘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