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柳如芬快速回答,然而桑甜甜却抓了柳如芬的衣服一把,那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十分纠结。“既然没有,林管家,送客吧。”两家人都送走了,偌大的客厅一下子陷入了原来的沉寂。场面甚是狼藉一片,管家让佣人收拾了一番,纪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一生,征战商界,所向披靡,从来都是人人敬畏仰望的存在,可在管教自己孩子方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窈窈啊,委屈你了。”
纪琳琳推着桑云窈回到客厅的时候,纪景程已经受刑结束。
李明珠蹲在纪景程身边,心疼地看着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儿子,却只能干流泪。
她不敢随便去动纪景程,怕一不小心碰到那儿,就让他疼得撕心裂肺。
纪景程奄奄一息,气若浮丝,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掉,衣衫早就被汗水和血水浸湿。
然而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恨与不甘,死死地瞪着身旁慢条斯理擦拭着手掌的纪淮洲。
要不是纪淮洲用力,他也不会这么惨!
桑云窈的眼神则看向了桑甜甜,桑甜甜本来苍白的脸色经过这么一顿闹腾,更加惨白无比,大概是被这架势吓到了。
毕竟桑甜甜从小到大,有柳如芬为她操持大大小小的事情,并没有见过什么厉害的场面,如今也算是让她开了眼界了。
纪琳琳推着桑云窈到纪淮洲身边的时候,纪淮洲将手帕递给一旁的佣人,弯下腰,低头在桑云窈的耳边问道:“刚才去哪儿了?没看到你人。”
纪淮洲如此模样,如此亲密的动作,让桑云窈不由得脸微微发热,如实交代:“我刚才跟琳琳在后院散散步,吹吹风。”
闻言,纪淮洲明亮的眼神闪过一秒钟的晦暗,随后恢复如初,直起腰身后不再言语。
纪老爷子走到伤痕累累的纪景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刚受完刑的孙子,冷眸睥睨着,冷哼一声后,开口问道:“疼吗?”
李明珠被纪老爷子这么一句话问的,眼中的泪水不知道该不该落下。
她替纪景程感到委屈,哽咽着出声:“老爷子,您问这句话,不是在景程的心口捅刀子吗?受二十下龙骨鞭,还是老三亲自动手,景程没咽气,那是老天垂怜!是他命大!”
“我没想到,您居然为了外人,这么往死里打您的亲孙子!”
“够了!还不知死活。”纪东勋眼看着李明珠的话越说越过分,急忙上前呵斥,制止她说出让纪老爷子更怒火冲天的话语。
李明珠委屈巴巴,心有不甘。
纪老爷子看在眼中,冷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景程不是无缘无故变成这样子的,溺爱孩子等于杀子,你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这个道理怎么还不懂?”
“今日这一顿家法,我就是要让纪家每一个人都知道,纪家的势力,不会成为任何人犯错之后的靠山。”
“我能让纪家如此壮大,靠得是一个仁义,如果我纪家子孙,有谁做出不仁不义之事,屡次触犯,下次就不是受家法这么简单了。”
纪老爷子尤其看向眼神带着不甘的纪景程。
这次,是特级警告。
“好了,带景程回去吧,该看医生看医生,该上药上药,别怪我心狠,不吃点苦头,记不住教训。”
话音落下,纪东勋跟李明珠都松了一口气。
好在,纪老爷子就此作罢,没有再不依不饶做出其他惩罚。
下人搀扶着纪景程,然而刚一抬起来,纪景程便疼到眼前一片黑,整个人几乎要晕过去,吃疼呜咽了一声。
李明珠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一般,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跟在一旁紧张叮嘱:“慢点,轻点啊你们!”
纪琳琳看着自己父母哥哥都出去了,也走到纪老爷子面前道了个别,便一起离开了。
偌大的客厅,少了几个人之后,显得格外宽敞明亮。
纪老爷子转身瞧见柳如芬,一副心神慌乱却故作镇定的模样。
他故意走近两步,眸子斜着瞥向她,询问道:“怎么样侄媳妇,这个交代,你还满意吗?”
满意?不满意?
这个问题是陷阱啊,不管柳如芬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她本来是想给桑甜甜出口气,再要点钱当补偿就罢了。
可没想到,纪老爷子居然真的这么狠,对自己的亲孙子这么下得去手,打得纪景程那叫一个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她现在想起刚才李明珠临出门前狠狠剜自己的那一眼,大有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恨意。
柳如芬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彻底底把大房给得罪干净了,面对着纪老爷子的威严,她也有些瑟瑟发抖,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李明珠是有手段的,更有人脉,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桑家呢。
“既然满意,两千万的支票我照付不误,从今往后,你家甜甜跟我们纪家没有任何关系,你可有异议?”
“我……我没有。”
柳如芬快速回答,然而桑甜甜却抓了柳如芬的衣服一把,那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十分纠结。
“既然没有,林管家,送客吧。”
两家人都送走了,偌大的客厅一下子陷入了原来的沉寂。
场面甚是狼藉一片,管家让佣人收拾了一番,纪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这一生,征战商界,所向披靡,从来都是人人敬畏仰望的存在,可在管教自己孩子方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窈窈啊,委屈你了。”
闻言,桑云窈嘴唇扯了扯,笑容带着一丝苦涩,摇了摇头:“没关系的,老爷子。”
纪老爷子此时仿佛突然扁的老态龙钟一般,眼底露出从来未流露过的沧桑,眼前的两个人,是他的小儿子跟小儿媳妇,也是目前他愿意推心置腹说多些话的俩人。
他拉着纪淮洲跟桑云窈又聊了会儿天,当困意袭来,哈欠打了好几个,林管家这才提醒他需要休息了。
“我准备休息了,你们小两口,路上小心。”
……
路上。
车内有一种诡异的寂静。
自打上车以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话了,氛围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桑云窈微微侧过头,看向纪淮洲,他正在开着车,只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而且板着个脸,看不出他的情绪。
桑云窈猜想,他是不是被那样血腥的场面恶心到了,偏偏他还是执行人,比大家看得更仔细些。
“今晚的场景,确实有些可怕。”桑云窈开口道。
然而,在纪淮洲看来,桑云窈在他执行家法的时候离开客厅,不忍看纪景程受刑的场面,现在又说那样的场景可怕,显然是在心疼纪景程。
她的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纪景程。
想到这儿,纪淮洲的眸子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