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湘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可现在她要死了,是不是也可以多奢望一些呢?哪怕是一根发丝,这样算不算也和王爷永结同心?想着,刺绣的手有些微微发抖,细针猝然刺破了指尖,鲜血滴下染红了锦囊。她慌乱去擦,血迹却不见了,连带着那根发丝,也一起消失了。6南湘指尖一顿,心口猛然抽痛。是了,她忘了,她如今已非活人,又怎么能在人间留下点什么东西呢?她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锦囊,骤然红了眼眶。还有三日,只有三日了……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惊雷,南湘方才惊醒。
南湘垂眸走在雨中,只觉自己像无根浮萍在尘世中沉浮。
生来亲缘浅薄,再努力维持,也无济于事。
不是她的,终究不会属于她。
南湘淋了一身的雨回府。
一进门,管家便拉着她道:“王爷头又痛了。”
南湘心头一跳,忙去厨房熬养神汤。
楚骐生来便有头痛的毛病,南湘求了很多名医才得来这份药膳,每次头痛喝一碗,总能安稳睡去。
很快,南湘端着养神汤走到楚骐床边,正欲服侍他喝下。
却听见楚骐冷声道:“汤放桌上,出去。”
声音疏离到就像是要彻底了结她仅存的那一丝妄想。
“是。”
南湘心中泛起浓重苦涩与羞愧,将药放在桌上走了出去。
她从房中拿了绣灯,像往常一样坐在廊下守夜。
借着灯光,缓缓绣起了结发锦袋。
一针一线,龙凤呈祥。
一针一线,比翼成双。
南湘绣着绣着,忽的顿住了动作。
她剪下一根发丝,细细的缝在了金丝之下看不见的地方。
这是南湘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可现在她要死了,是不是也可以多奢望一些呢?
哪怕是一根发丝,这样算不算也和王爷永结同心?
想着,刺绣的手有些微微发抖,细针猝然刺破了指尖,鲜血滴下染红了锦囊。
她慌乱去擦,血迹却不见了,连带着那根发丝,也一起消失了。6
南湘指尖一顿,心口猛然抽痛。
是了,她忘了,她如今已非活人,又怎么能在人间留下点什么东西呢?
她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锦囊,骤然红了眼眶。
还有三日,只有三日了……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惊雷,南湘方才惊醒。
只听得房内传来楚骐的声音,她忙提了灯进去。
走到床边,才听清楚骐胡乱说着的梦话。
“婉儿,别怕,我会一直护着你的。”
南湘心中一颤,借着灯光看清楚骐紧皱着眉头,口中不断念着宁婉的名字。
“别怕……”
窗外惨白的闪电映入屋内。
南湘突然想起来。
宁婉未进宫前,楚骐带着她去起踏青,突逢雷雨,躲进了一个山洞里。
宁婉怕雷声,楚骐便抱着她,一遍又一遍温声细语的哄着。
那是南湘从未见过的样子。
她就在洞口守了一夜,也听了一夜,雨水溅湿了她的眼尾。
她学着楚骐安慰宁婉的样子,对自己说:“不要怕。”
南湘眼眶渐酸,灯光下楚骐的脸显得格外柔和。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可到半空,指尖却又一根根的蜷缩了起来。
最终只将被子拉高了一些,转身出去了。
第二天,仍是阴雨连绵。
一早宫中便传来消息,宁婉又病了。
楚骐当即便带着南湘进了宫。
一踏进门太医们便跪了满屋,楚骐只瞥了一眼便去看床上昏睡的宁婉,冷声问:“怎么回事?”
太医们瑟瑟发抖,却不敢不说:“太后娘娘此病凶险,臣等才疏学浅,怕是……怕是只有毒谷鬼医能治。”
楚骐大怒:“一群废物!”
他咬着牙,看着满屋太医慌张的叩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宁婉时眼神又温和了下来。他说:“你别怕,我现在就去把鬼医找来救你,你等我。”
南湘始终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鬼医住在城郊的毒谷。
不出半天,楚骐便带着南湘坐在了鬼医的屋内。
鬼医身着黑衫,面具下的双眸平淡的没有一丝感情。
“我要的,只怕你不会给。”
南湘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还未深想,便听得楚骐冷笑一声:“只要你敢开口,这天下还没有本王给不起的东西。”
“是吗?”
鬼医淡淡的说道,缓缓抬起双眸。
南湘只觉得一道阴冷的视线瞬间落在了自己身上,顿时僵在了原地。
随即,她便看见鬼医苍白的指尖指向了她:“我还缺一位药人,我看她不错,不如用她交换吧。”
南湘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她慌乱的去看楚骐。
却见楚骐只沉默了一瞬,便干脆道。
“本王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