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哪里话,”我叹气,顺手抚了抚他散乱的发,低声说:“她请来就是来照顾你的,没把你照顾好,还让你成这样,我没找她的事已是万幸了。”生病的月风就像个小孩,我又哄又顺着,总算让他不那么愧疚,刚把月风扶着躺下,柳姨掀了帘子走了进来。“郎中看了,说这鸡汤里发现了一种蘑菇,有毒,”她说:“幸好月风喝的少。”有毒!我心里一跳,怒气更甚:“去把刘大妈抓回来,这是害人命!”柳姨阻止了我,她脸上带着些疑惑:“只是有些奇怪,刘大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连我都知道那蘑菇有毒,轻了只是呕吐,重了可是要死人的!”
柳姨直接倒抽了口气。
我心里暗暗叫苦,现在我两这个形态,真是不想歪都难,我张了张嘴,刚想徒劳的解释一下,柳姨瞪着我们两,手都在哆嗦。
“衣衫不整抱在一起,你们成何体统!”
我如梦初醒,从月风怀里坐起身,擦了擦火烫的脸。
月风扶着我坐稳(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非得坐在床上),然后才慢慢的合上衣襟。
怎么看怎么有一种不正经的味道。
柳姨脸都青了。
“榆晚,就是给我上药,”月风体贴的解释道;“我背上有的伤口够不到。”
“是吗,”柳姨皮笑肉不笑:“不是说自己可以么?这么一会就自己不行了?”
“我真的是给他上药!”我连忙解释,还将那只盛了药膏的碗展示给她们看:“刚刚真的上药!”
白玉的小碗里,药膏已经见底,还散发着淡淡的药气。
“哦,是这样啊。”柳姨像是有些放心了。
刘大妈犹犹豫豫的说:“可是……今早我没留心将这药杵砸了……郡主用什么给公子上的呢?”
柳姨的目光凝固了,她慢慢的看向那个药碗,然后一寸一寸的,抬起头看着我。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刘大妈是个哑巴。
我张了张嘴,沾了药的手指有些发烫。
月风也有些语塞,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前的伤口,有些欲盖弥彰的解释道:“……其实大部分是我自己上药的。”
柳姨闭着眼,显然是无法接受这种说辞。但是刘大娘这个外人还在,她首先想到的是要如何维护我端方雅正的名声,于是咳嗽了一声,板着脸对刘大娘道:“我们郡主向来友善宽厚,看见自己的弟弟受了这样重的伤也是心疼的不得了,于是亲自给自己的弟弟上药——怎么,有问题吗?”
刘大妈磕巴了一下,说:“这,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我们郡主人美心善,这——”
“那就没有问题了,”柳姨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说道:“既然你无法帮助我们公子上药,那就在饮食上对我们公子多上上心,公子身体早日好了,我们群主才会开心,不是吗?”
刘大娘连忙点头,她也明白自己该离开了,收拾了地上的药碗残渣就退了出去。
刘大娘的脚步彻底消失后,柳姨转过头看着我。
我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柳姨严厉的目光从我身上看到月份身上,然后居然意外的没有骂我们,只是叹了口气。
“伤的那么重就好好养伤,”她说:“别辜负了群主对你的一番心。”
刘大娘虽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将月风养的好好的,谁知道第二天就出了事。
月风喝了她熬的汤,吐的像是怀了胎,或者说怀胎的人都没那么吐的。
不仅仅是我,连柳姨都震惊了,拉着刘大妈问道:“你做了什么给他吃?怎么会吐成这样?”
刘大妈也一脸慌乱,指着桌上那一小盅还冒着热气的汤说道:“……就是鸡汤,郡主吩咐要用好的,这鸡还是我们老刘昨日才抓的山鸡,莫说是公子这样的,哪怕是喂奶的妇人喝了也是大补的!”
我一看那鸡汤,炖的倒是肉烂骨酥,香气扑鼻,这是大补。
可月风吐的也是真的,原本因为失血就有些苍白,现在简直是面无人色了。
柳姨已经急急忙忙的出门请郎中去了。
我一看见月风难看的脸色,简直心头火起,也顾不得刘大娘是个老人是长辈,拉着脸就问道:“我花了那么多的银子来雇你,这才两天,你怎么给我照顾成这样?”
刘大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徒劳的对我解释道:“郡主,我,我也不知道怎会如此,这……”
月风抬起脸,嘴唇都有些紫了。
“没……事,咳咳,没事,”他虚弱的说:“或许是我身体受不得鸡汤,我——”
月风看着冷淡,但总是出人意料的善良和乖巧。
我心里一方面心疼他,一方面对刘大妈的疏忽和莫名其妙的厨艺更加愤怒。
我只知道官场上有沽名钓誉之辈,却从没想过这种现象还存在于我这小小的封地里面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妈身上。
“我是因为听闻刘大妈你照顾人照顾的很好,人人都夸赞,才愿意请你来照顾我弟弟的,”我冷着脸说:“看来传言也不能全信,今日你就领了钱回去吧。”
刘大妈还想辩解些什么,我已经转过身去看月风,替他拍拍背,他一张漂亮的脸看着霜一样白,头发凌乱,可能是没有力气,就虚弱的靠在我身上,平日他很注意我们之前的距离,但现在我们谁也管不了这个了。
刘大妈只好委委屈屈的离开了。
“是我辜负了榆晚的一番心意,”月风气若游丝,躺在我怀里愧疚的说:“刘大妈也是好心,只是我无福了。”
“你说的哪里话,”我叹气,顺手抚了抚他散乱的发,低声说:“她请来就是来照顾你的,没把你照顾好,还让你成这样,我没找她的事已是万幸了。”
生病的月风就像个小孩,我又哄又顺着,总算让他不那么愧疚,刚把月风扶着躺下,柳姨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郎中看了,说这鸡汤里发现了一种蘑菇,有毒,”她说:“幸好月风喝的少。”
有毒!
我心里一跳,怒气更甚:“去把刘大妈抓回来,这是害人命!”
柳姨阻止了我,她脸上带着些疑惑:“只是有些奇怪,刘大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连我都知道那蘑菇有毒,轻了只是呕吐,重了可是要死人的!”
我哪里管得了刘大妈为什么会犯错,我只听到这蘑菇会毒死人。
“先不说这个,快把郎中叫进来给月风把脉!”我急忙打断她说:“他本就受了伤,谁知道这一口毒鸡汤喝下去会不会加重病情?”
我越想越气,恨恨的说道:“到底是谁给我推的刘大妈,如此不靠谱!真是该打板子了!”
柳姨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叫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