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只有一次呢~”少女轻轻扯着少年的衣袖,灵动的双眸染起一层水雾,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就当陪陪我吧。”瞧着那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好似随时都会落下,终是触动了李成玉心底的柔软。“走吧。”“太好了!我就知道成玉哥哥最疼我了。”望着她,李成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湖面上的涟漪,瞬间划过脸庞,又如刚凝聚的两点火星,转瞬又消失在眼波深处。晚风吹拂杨柳,一艘艘小船整齐摆放,在碧波的河面上漂浮。
半年前
今日乞巧节,长安街比往日热闹许多,成双结对的眷侣携手同游,拿着心仪的花灯漫步在街头巷尾。
姜念站在街头等候许久。宫规森严,这是她第一次过乞巧节,尤其相约之人是李成玉,心中更是期待万分。
李成玉,李家少将军,是她情窦初开时就放在心上的人。
老将军李慕玖为国捐躯,战死沙场,将军夫人悲痛欲绝,随后而去。李成玉自小与祖母相依为命,十二岁便随军征战,可谓少年英才。
少时亲密无间,可后来李成玉渐渐疏远,想见他一面更是难上加难。
夜色渐沉,夜风燥人,她等的郎君却迟迟未出现。
少女逐渐从满心欢喜,变得失魂落魄。
突然间,几个拿着兔子花灯的孩童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撞的姜念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向前跌去。
本以为会出糗跌倒在地,没成想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成......”
姜念欣喜抬头,入眼的却是一袭黑衣的陌生男子。她有些害怕,慌乱的从他怀中挣脱逃离,却被攥住手腕拉到一旁。
男子双臂撑开,将她与其他人隔开。
“你是谁,快放开我!”姜念蹙眉不悦。
男子眼角微微一弯,似乎是在笑,“姑娘对我投怀送抱,却问我是谁?”
“登徒子!”
姜念张嘴想咬他,反被他扼住下巴,又忽然靠近,戏谑tຊ道:“如此花容月貌的美人,乞巧节怎的孤身一人?”
眼前的男子举止轻浮,叫人心生厌恶。
远处一群官兵在街上搜查,姜念正想出声呼救,却被他用力捂住嘴。
“你若敢叫,我就杀了你!”
方才的笑容瞬间消失,精致如玉的面容陡然变得阴冷,眸底翻涌的黑色海浪皆是戾气。
姜念清楚感受到他瞳孔中的凶狠,连连乖巧点头。
此时的长安街人潮汹涌,不可避免地被后面的人推搡,二人的身体在拥挤下紧紧贴着。
彼此的距离很近,近到姜念可以看清楚他的每根睫毛,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身上那股好闻的熏香充斥着她的大脑。
远处的马车轮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如同她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
虽然爱慕李成玉,但李成玉总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别说如此亲密,哪怕触碰,都是少有的。
万千烟花如约好一般,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顷刻间,长街亮如白昼。
官兵搜寻无果,便朝着另一条街离开。
男子见状,这才松开了手。
被放开的姜念终于能大口大口的呼吸。
斜睨他一眼,姜念抬手就是一巴掌,男子像是早有预料,快一步扼住她的手腕。
姜念心有不甘,抬起脚想踩他,又被他轻松躲过。
手脚皆被他控制,一个借力,身子已经入了他怀中。
微凉的唇瓣贴近她的耳边,嗓音低沉却带着笑意,“太凶的小美人,是会吓跑郎君的。”
姜念何时受过这般屈辱,奋力从他怀中挣脱,恼怒道:“你这个登徒子,我一定要让成玉哥哥杀了你!”
他眉峰微挑,不以为然,“成玉是谁?你的如意郎君?”
一提李成玉,姜念满脸骄傲,“成玉哥哥武艺高强,我劝你最好赶紧离开,否则,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话语间,那抹身影终于出现。
姜念欣喜万分,朝远处的李成玉挥手大喊:“成玉哥哥,我在这里。”
男子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眼底尽是轻蔑之意,“姑娘虽生的花容月貌,眼光着实差了些。”
似是不舍的摸了摸她的脸颊,调戏道:“小美人,有缘再见。”
未等姜念反应,已经消失在人海中。
李成玉快步跑来,抓着少女的胳膊从头到尾打量一番,确认她平安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今日军营事务繁多,是我来晚了。”
瞧见李成玉为自己着急,姜念心里乐开了花,“成玉哥哥,你是在担心我吗?”
李成玉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僵硬,随即后退一步,声音也冷了几分,“公主今日约臣见面,不知所为何事。”
“那个,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是乞巧节,民间有情人都......”姜念眼睫低垂,一抹红晕染了双颊。
话刚说到一半,被李成玉打断。
“既无要事,臣就告退了。”
他转身就走,吓得姜念在原地不知所措。怔愣数秒,快步追上去了,张开手臂拦住他的去路。
“李成玉,不许走。”
“一年只有一次呢~”少女轻轻扯着少年的衣袖,灵动的双眸染起一层水雾,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就当陪陪我吧。”
瞧着那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好似随时都会落下,终是触动了李成玉心底的柔软。
“走吧。”
“太好了!我就知道成玉哥哥最疼我了。”
望着她,李成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像是湖面上的涟漪,瞬间划过脸庞,又如刚凝聚的两点火星,转瞬又消失在眼波深处。
晚风吹拂杨柳,一艘艘小船整齐摆放,在碧波的河面上漂浮。
少女们捧着河灯,小心翼翼地放在河面上,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
李成玉同船夫交谈几句,付了钱,提着两盏河灯扶姜念上了船。
她如孩童一般,心血来潮的玩起水来,将河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李成玉无奈摇头,拿起河灯与笔一并递去。少女欣喜接过,提笔想了又想,下笔却难。
见她唇瓣轻抿,眉头紧皱,李成玉无奈浅笑,“若是不知道写什么,便许身体健康,平安喜乐吧。”
思考许久,姜念终于下笔。
她面露娇羞的看向眼前少年,“成玉哥哥,我写好了。”
“嗯。”李成玉低头弄着自己的河灯。
“你写的什么?”
姜念凑过去想偷看,李成玉已经快一步将河灯推了出去,河灯顺着河流一路向下。
“随便写的。”
“好吧......”姜念歪着脑袋,甜甜一笑:“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写的什么呢?”
李成玉避开她的目光,看向河边的风景,“公主所想,岂是微臣能揣测的。”
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有些难堪,仍是鼓起勇气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