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声音,男人眼睫微动:“从太医院回来了。”郁妙娴闻言,心头一震。她早知宫中布满了谢洺桡的眼线,却不想他能这般快知道她的动向。郁妙娴压住心底惊慌,强做镇定:“是,我去取避子汤。”“是么?”男人轻轻一问,手中珠玉却拨动更快。郁妙娴知他疑心重,对旁人的话,始终是不信的。她后背冷汗涔涔,正想该如何应对,便听得男人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今晚不必去了。”闻言,郁妙娴愕然抬眸。她怔怔发问:“九千岁,这是为何?”
林致远的声音在风雪呼啸声中,几不可闻:“你身子向来虚弱,恐怕承受不住凶猛的药性,若强行服用,只怕会……”
后面的话,他不忍再往下说去,但郁妙娴心中清楚。
早几年的时候,林致远就开始叮嘱她好好调养。
可是——
谢洺桡总有一日会知晓此事,到那时,她的下场绝不会好过今日。
胸膛里似有寒风吹过,郁妙娴收回视线,看向林致远:“我没有别的选择。”
条条都是死路,她没有破局之法。
太医院内。
狂风卷起白雪,四周白茫茫一片。
半晌过后,林致远薄唇微动:“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等我找到能减轻母体受损的药方,自会给你送去。”
郁妙娴不愿再看林致远复杂的眼神,她裹紧身上的狐皮大氅,转过身去:“如此,便麻烦林太医了。”
话落,她便顶着风雪,走出了太医院。
回到轿子里后,郁妙娴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了软座上。
她颤手抚上小腹,双目通红。
孩子,终究是娘亲对不起你……
愿你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
大雪纷落,长街上只有一队宫人,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轿子往长宁宫而去。
等回到长宁宫时,天色已昏沉到辨不清时辰。
郁妙娴扶着宫女的手下了轿,一抬眸,就见一辆玄黑马车停在长宁宫门前。
守在旁的下人迎上前来,朝着她垂首行礼:“郁妃娘娘,九千岁正在西厢房中等您。”
郁妙娴抓着宫女的手,骤然一紧。
风雪这般浩大,谢洺桡竟来了?!
她敛了敛神,如往常一般屏退宫人后,独自朝着西厢房走去。
明亮的厢房之中,炭火烧得劈啪作响。
谢洺桡正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手中不紧不慢地拨动着一串红玉髓珠。
郁妙娴缓步上前,恭敬站好后,轻唤:“九千岁。”
听见她的声音,男人眼睫微动:“从太医院回来了。”
郁妙娴闻言,心头一震。
她早知宫中布满了谢洺桡的眼线,却不想他能这般快知道她的动向。
郁妙娴压住心底惊慌,强做镇定:“是,我去取避子汤。”
“是么?”男人轻轻一问,手中珠玉却拨动更快。
郁妙娴知他疑心重,对旁人的话,始终是不信的。
她后背冷汗涔涔,正想该如何应对,便听得男人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今晚不必去了。”
闻言,郁妙娴愕然抬眸。
她怔怔发问:“九千岁,这是为何?”
陪在谢洺桡身边近五年,她从未见他更改过任何一个决策。
男人脸上神情依旧,只甩了甩手中的红玉髓珠,淡淡开口:“昨日回府后,忽觉你说得话有些道理,避子汤终究不是万全之策……”
话至一半,他朝着厢房右侧轻点下颚。
郁妙娴脑中空白,僵硬地侧过头看去,只见茶桌上摆放着一个白瓷碗。
而男人轻巧的声音,如梦魇般在她耳边响起——
“所以,我给你备了一碗绝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