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下心底莫名窜出的喜悦,嗫喏道:“我于阵法一道,并不精通。”无尘轻嗤:“没指望你。”苏扶盈看着那认真研究的背影,恍惚间又想起了当初的相遇。她心中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好让他们永远在一起。只是一瞬,她又觉得自己贪心。无尘能够不恨她已经极好,她怎么还能如此奢望。她只能期盼无尘解开阵法的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这一夜,趁无尘睡下,苏扶盈走到他解了一大半的阵法前,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苏扶盈醒来时,头顶是一片陌生的帘帷。
她轻轻一动,浑身骨头便如碎裂一般,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耳边传来声音:“你醒了?”
苏扶盈心尖一颤,看向说话之人:“无尘。”
无尘神色淡漠地坐在一旁。
苏扶盈想起他不顾自身亦要引下雷霆泯灭那两个大妖的场景,心头一阵颤栗。
这时,无尘却看向她,眉宇中有一丝不解:“你为何要救我?明明我一直想杀你。”
尽管他当时灵力耗尽,却仍能感觉到是苏扶盈救了他。
若非如此,他肉体凡胎跌落山崖,即便不死,也绝不会毫发无伤。
苏扶盈有些受宠若惊地看向他,她没想到无尘醒来后竟然没有直接杀了她,而是问她这种问题。
怔愣半晌,苏扶盈垂眸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救你。”
闻言,无尘眼眸蒙上一层浓雾。
或许是想起第一次的经历,他声音又冷下去:“你就不怕我醒来后,一杖杀了你?”
“怕啊!”苏扶盈回得毫不犹豫,嘴角笑意却苦涩,“不过死也要救,我欠你的。”
她欠无尘,不止一条命。
这次轮到对面的无尘愣住,沉默了好久,他才别过脸:“可我不记得救过你。”
屋外的光斜斜照入,苏扶盈有些看不清那张脸上的神色。1
她不知道为何无尘不记得。
不过她游历九州时曾遇见一件事,有一对夫妻极相爱,妻子因意外去世后,丈夫举止正常,却唯独忘了自己的妻子死了这件事。
每当有人问起他,他或是说夫人出门,或是说回娘家。
有大夫前去看过,说他是因为太过痛苦无法接受现实而自动封闭了妻子死去的记忆。
或许,无尘也不愿记住这段记忆。
这样想着,苏扶盈眼泪夺眶而出,她抬手遮住,声音喑哑:“我记得就好。”
能和无尘这样和平共处,已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场景。
无尘起身,不再看她:“你好好养伤。”
眼见那人走出去,苏扶盈一急,起身追出:“你要去何处?”
无尘站在门口:“你放心,我出不去。”
苏扶盈一怔,又听他道:“这山谷有个幻阵,许是前人留下,我解了两日都没解开。”
苏扶盈心念一动,这岂不是说明,这与世隔绝的山谷中只有他们二人?
她压下心底莫名窜出的喜悦,嗫喏道:“我于阵法一道,并不精通。”
无尘轻嗤:“没指望你。”
苏扶盈看着那认真研究的背影,恍惚间又想起了当初的相遇。
她心中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好让他们永远在一起。
只是一瞬,她又觉得自己贪心。
无尘能够不恨她已经极好,她怎么还能如此奢望。
她只能期盼无尘解开阵法的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这一夜,趁无尘睡下,苏扶盈走到他解了一大半的阵法前,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真的要打乱吗?
眸色变幻许久,苏扶盈还是放下手打算转身回去。
突然,一双细长白皙,满是丹寇的手凭空探了出来。
下一瞬,眼前场景一变,原本鸟语花香的山谷竟是突然风雪漫天。
只见苏若瑶站在不远处,捂嘴笑道:“我的好姐姐,你竟真将佛子困在此处了,待我姐妹二人吃了他,修为大增,到时寒山寺的老和尚也不是对手……”
苏扶盈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却骤然对上一双冰冷的眼。
“无尘,我当真没有……”
“我知道。”无尘打断她迫不及待的解释,神色平静而漠然,“我也是用你将你这妹妹引出来,父母兄长之仇,今日一并报了。”
对面,苏若瑶眯着眼眸打量半晌,随即笑道:“我就说你这和尚怎么看着如此眼熟,竟与我当年杀的那人别无二致,我还以为姐姐是忘不了初恋情郎找了个替身。”
苏扶盈怔在原地,只觉得心上的寒意比这扑面而来的风雪还要冷,冷得血液都凝结。
她声音都在发抖:“你们……什么意思?”
无尘俊美的脸笼上一层酷戾杀机,说出的话将苏扶盈的心脏彻底击碎。
“我从小出家,救你的是我双胞兄长,不过他早已在十六年前死于这妖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