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林屿有种被拆穿的错觉。但是一想,灯光昏暗,她的妆又浓,徐景清认出她来的可能性不大。最重要的是,她不可能跑去问徐景清到底有没有认出她,那不就成了不打自招了吗?林屿坚决是不可能这样做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死。进行一番自我安慰后,林屿径直去泡了个澡,服务员打碎的酒有不少都溅到了她的裙摆之上,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酒味。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之后,什么徐景清,什么报告,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她吹干头发爬上床,天大的事都明天睡醒再说。
徐严被林屿这副模样气得直接跳了起来,几步想追上去,但林屿微微转头看他一眼,威胁感十足。
想到她黑带的身手,徐严瞬间息鼓偃旗。
他要是真过去,林屿就敢真打。
迫于武力的胁迫,徐严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屿上车离去。
等他气呼呼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徐景清,就如受委屈的孩子见到了妈,徐严瞬间冲了上去,“表哥,你刚才是不是都看到了,林屿竟然骂我是狗,你今天必须帮我好好教训她一顿。”
徐景清伸手将徐严凑到跟前的脑袋扳开,那辆出租车已经消失在转角,他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车屁股。
他盯着看了几秒,收回视线时,徐严正眼巴巴地看着他:“表哥。”
面对徐严祈求的眼神,徐景清眼神漠然:“你怎么来了?”
说起这点,徐严委屈巴巴的神情已经不在,转而变成气愤:“就因为我不同意和林屿的婚事,他们就把我关在房间里,不准我出来。”
“我知道你今天在这儿,特意翻窗出来给你接风洗尘的。”徐严一脸“我够意思吧”的神情。
徐景清淡淡地应了一声,他知道徐严的话还没说完。
果然下一秒,就见徐严讨好地道:“表哥,我真的不想和林屿那个晦气玩意结婚,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外公外婆。”
徐景清抬眸,露出略微思考的神情:“哦,说说为什么?”
徐严一脸愤然:“林屿这人抛开养女的身份不说,品行还有问题。”
“表哥你才回国你可能不知道,她在圈子里面早就已经臭名昭著了,谁都不愿意跟她一起玩,也就宋夏脑子不知道被谁踢了,肯跟她一起玩。”
“就拿上次拍卖会的事来说吧,那玉镯本来就是许灵悦先看上的,林屿非要去抢,还不停地抬价,直接让许灵悦多出了整整两百多万,把人都快气死了。”
徐景清若有所思地点头,是她会干出来的事。
徐严一吐为快:“这样的事情还不止呢,多得数不清,外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我跟这样道德败坏,不知……”
他的话被徐景清的一个抬眼看了回去。
明明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眼神,徐严却是不敢再说话。
徐景tຊ清收回视线才问道:“你是真的不想跟她联姻?”
徐严缓过神来一脸拒绝:“不想,一点也不想。”
徐景清点头,脸色略有些为难:“行,我去试试,但我也不能保证能帮你推掉这门婚事。”
有徐景清这句话,徐严一时间高兴地什么都忘了:“表哥你的话外公肯定会听的。”
看见徐景清略有些为难的神情,他又有点愧疚地道:“表哥,你一回来我就麻烦你了。”
“没事,应该的。”徐景清走出两步,想到什么,转头看着徐严:“既然你来了的话,就上楼帮我把账结了吧。”
目送徐景清离开后,徐严不敢耽误,屁颠屁颠跑去结了帐,等站在club外吹风的时候,他隐约想起一件事,他还没报林屿骂他是狗的仇呢,但一想到可以解除婚约,心情又愉快了起来。
徐景清是谁,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优秀到大,高中还没毕业就申请到了国外的名校,一回国就被B大破例聘为副教授,是徐严他妈日盼夜盼希望他成为的人,
但奈何徐严就是做不到跟名字一样成为一个严于律己的人,相反,他整天流连花丛,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是在会所度过,另外一半就是跟狐朋狗友出去花天酒地。
当然徐家的资本也足够给他兜底。
这边的事情解决,他直奔常去的会所,开了间包房,一个电话叫来一群人。
“严哥,这回咱们玩什么啊?”
“懂不懂规矩啊,先给严哥上美人倒酒。”
话音刚落地,有人就提醒到:“哎,忘记上次了,而且徐林两家婚约……”
他还没说完,徐严就犹如被踩到爪子的公鸡,瞬间就雄赳赳气昂昂:“都说了上次是误会,那是帽子叔叔抓嫌犯,我是误伤!误伤!”
公鸡彻底暴走:“还有婚约算个屁,林屿那东西还能管得了我!”
说着越想越气,对上来服务的经理道:“今天所有的姑娘我都包了,让胸\大屁/股翘的进来,其他人直接放假!”
他要花钱平息一下怒气!
这完全是一个大单!
经理一下开心得合不上嘴,“好的,徐小公子,马上给您安排。”
徐严是徐家这一辈最小的,在外面都叫一声徐小公子。
不一会,一群莺莺燕燕就走了进来。
-
回去之后,林屿的脑海里还是忍不住回放酒吧里的画面。
她发现越想越多没注意到的细节就冒了出来。
比如,她被宋夏撞扑上去时和徐景清短暂地对视过一眼。
卡座里位置本就拥挤,空气中充满着红酒醉人香醇的味道,两人的距离被迫拉近,昏暗的灯光中,男人的轮廓稍显模糊,但镜片后的眼眸深幽漆黑,如寒潭里浸透的棋子,清疏淡然,带着一丝锐利,直击人心。
一瞬间,林屿有种被拆穿的错觉。
但是一想,灯光昏暗,她的妆又浓,徐景清认出她来的可能性不大。
最重要的是,她不可能跑去问徐景清到底有没有认出她,那不就成了不打自招了吗?
林屿坚决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死。
进行一番自我安慰后,林屿径直去泡了个澡,服务员打碎的酒有不少都溅到了她的裙摆之上,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酒味。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之后,什么徐景清,什么报告,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她吹干头发爬上床,天大的事都明天睡醒再说。
第二天一早,林屿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宋夏一个醉酒的人醒得竟然比她早:“宝宝,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吗?我太爱你了!”
林屿声音里还带着浓厚的鼻音,随时都能睡过去:“打住,你要是爱我,就请让我多睡一会儿。”
宋夏听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没忍住问:“那你五千字的报告写完了吗?”
林屿瞬间惊醒:“……”
宋夏:“我也不想打扰你睡觉,就是昨晚上你旁边的那个男的......”
宋夏还想着说些什么,突然林屿这边传来一声巨响,把她吓了一个激灵:“你那边怎么回事?”
林屿:“没事,书掉地上了。”
她刚才手微微一伸,放在床头柜上的书就掉地上了,她探身看了一眼,是经济学的参考书,她一点都不想捡,就让它继续呆在地上,想到什么问电话那头的宋夏:“宝儿,你给我找的房子有着落了吗?”
宋夏想起来这件事:“有了,有了,就在B大附近,你什么时候去看房子?”
林屿估摸了下时间,今天要赶那五千字的报告,明天一早又要去B大上课,刚好把房子给看了:“明天吧,明天下午。”
“好。”挂完电话之后,宋夏看着手机,好像不止是房子这件事吧,好像还有件事要告诉林屿,但刚刚一打断,加上宿醉她的头还在胀疼,一忘记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又努力了一会,还是想不起来。
算了,有些事情,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边,林屿是彻底醒过了,五千字的报告悬在她头上,就算是想睡也睡不着。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一晚上梦里都是徐景清的那个仿佛凌迟的眼神,在梦里他甚至还把她叫到讲台上当众奚落。
林屿表示不能接受。
这一赶就赶到中午十二点,吃个饭。继续赶,终于是在晚上八点时将报告发送到了昨天临走时在办公室里徐景清告诉她的邮箱。
发完也不管徐景清的回复是什么,关掉电脑丢在一旁。
翌日,七点半,她被闹钟叫醒,提醒着,她今天有早八,还是徐景清的课。
林屿:“……”
她真的可以复活十个邪剑仙!
半个多小时后,她到达学校。
搬!这个家她必须搬!
就为了她宝贵的半个小时睡眠时间。
林屿是卡点进教室的,脚步本能地朝教室最后面走去。
这次她不打算睡觉了,但也不打算去第一排在徐景清跟前凑。万一被徐景清认出来她就是酒吧的那个人了怎么办?
但她才迈出一步,“林同学。”
一道堪比恶魔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
顿了好几秒,林屿才转过头,脸上露出职业假笑:“徐老师。”
徐景清好像对她的笑容特别满意,点了点第一排林屿之前坐过的位置:“不是说要好好学习吗?就坐这儿吧。”
林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