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安顿好温简清之后,他来看过秦竹,那时候秦竹还在昏迷中,麻药还没过。今早他再来看的时候秦竹醒了一会儿,护士正在给她输液。她没看见窗外的裴时洲,没一会儿又睡过去了。他调查过,赵泽的医术很高明,给秦竹做手术的团队也十分专业。他很放心。如今秦竹又睡过去了。赵泽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看见温简清的时候加快了脚步,在看到她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时候又迟疑了一下。他走到温简清面前叫她:“小清。”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
手术室的灯灭了之后,温简清噌地一下站起来。
没一会儿,主刀医生赵泽便出来了。
“手术很成功,一会儿会转到重症病房,等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家属就可以探视了。”
“谢谢您赵医生!”
温简清感激地流下泪来。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这次是真的喜极而泣。
赵泽安慰了两句便离开了,又过了几分钟,昏迷着的秦竹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
见母亲表情还算安稳,她悬着的这颗心终于是落下来了。
站在重症病房外面,温简清透过窗户往里看。
各种仪器在病房里闪烁,秦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终于,一切终于都见到了曙光。
温简清笑笑,忽略了自己干涸的唇。
忽然她觉得头有些晕,不受控地向后退了几步后便直直地栽了下去。
在她的意识里,她觉得自己经历了漫长的十几秒,然后便栽进了一片柔软。
一直在不远处默默关注着一切的裴时洲听说手术成功了,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秦竹比楚姝结幸运。
如果当年母亲也享有如此高超的医疗条件和经济支撑,她会不会现在还活着,然后和秦竹一起坐在那里笑着看他和温简清手牵着手?
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回过神来,他又将视线定格在温简清身上。
她昨天一整天都在为秦竹的事情担忧,晚上又一夜没睡,白天吃饭的时候也没吃几口。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她这样紧绷着精神连轴转,他担心她的身体会受不了。
忽然,他看见温简清踉跄了几步,然后就有往后倒的姿势。
裴时洲心里警铃大作,迈着长腿大步朝她走过去稳稳地接住了她。
温简清跌在他怀里,苍白小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了。
他弯腰,打横抱起她。
他步履焦急,找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医生,我爱人晕倒了。”
-
温简清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窗外艳阳高照。
她动了动手,碰到了毛茸茸的…头。
她看向旁边那颗头,有些错愕。
裴时洲?
温简清想了想,心下了然。
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而自己晕倒之前摔进的那个柔软大床,大概就是他的怀抱吧。
想到这里,温简清便把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他明白了为什么裴时洲那天突然说要来医院给爷爷抓药,而以前却从没听他说过。
还有昨晚她接完电话裴时洲就急匆匆拿上了车钥匙送她来了。
一切的一切细想起来都有迹可循。
所有看起来的巧合原来都是他的用心良苦。
只是她太笨了,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
温简清笑了,摸了摸裴时洲的头发。
裴时洲本来趴在床边睡觉,迷糊之间梦到有人在玩他头发……
他睁开眼睛,伸手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
温简清立马闭眼装睡。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忽然,她听见身前传来一声轻笑。
“嗤——”
温简清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
裴时洲正撑着头看她,满眼笑意。
“醒了?”
温简清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然后坐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这句倒是没在装。
“医生说你劳累过度,所以晕倒了。”裴时洲帮她撩走脸上贴着的头发,轻声细语,“现在感觉怎么样?”
温简清点点头:“我很好了,你吃饭了吗?”
“没,一会儿一起去吃。”
温简清点头,然后盯着他的眼睛,抿了抿唇:“你都知道了。”
“嗯。”
事到如今,裴时洲也没有再隐瞒下去。
这反倒让他轻松了许多。
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清清共同承担那些压力了。
这样很好。
温简清咬了下唇,犹豫着怎么开口问。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久以前。”
这个答案倒是让温简清意外。
她以为是最近才知道的。
多久以前呢?
裴时洲应该不会说。
“那你…怎么想?”
“怎么想?”裴时洲挑眉,“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
温简清低头,小声说:“我怕你会觉得我是个累赘,因为我家的事不止……”
“不会。”裴时洲打断了她,语气十分肯定,“我从不觉得你是累赘。”
“无论什么事我都不会觉得是累赘。”
温简清有些错愕地抬头。
“为什么?”
“你还记得楚致洲吗”这句话在裴时洲舌尖缱绻了几次,最后还是被他咽下。
最后,他露出玩味的笑:“你猜啊。”
温简清却不愿意就这样结束话题:“你对我这么好,到底图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不图,你信吗?”
她一怔,点点头:“信。”
“也不是什么都不图。”裴时洲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我图你爱我,你信吗?”
温简清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
可不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在说真话……
可…裴时洲喜欢她?
怎么可能?
忽然,裴时洲自嘲笑了一下,揉了一把她的头:“好了,去看看阿姨,然后带你去吃饭。”
温简清只得暂时把他刚刚说的话抛在脑后,穿好鞋子出去了。
重症监护室窗前——
温简清趴在窗户上看着里面的情况,右手拽着裴时洲的衣角,有些紧张。
妈妈身上还插着管子……
裴时洲就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昨晚安顿好温简清之后,他来看过秦竹,那时候秦竹还在昏迷中,麻药还没过。
今早他再来看的时候秦竹醒了一会儿,护士正在给她输液。
她没看见窗外的裴时洲,没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他调查过,赵泽的医术很高明,给秦竹做手术的团队也十分专业。
他很放心。
如今秦竹又睡过去了。
赵泽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看见温简清的时候加快了脚步,在看到她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时候又迟疑了一下。
他走到温简清面前叫她:“小清。”
然后又将视线转移到裴时洲脸上,一瞬间之后又看向温简清。
温简清见是赵泽来了,感激道:“赵医生,还没好好谢谢您!”
“都是我的分内之事,谢什么。让阿姨康复也是我的使命。”赵泽笑笑,随即又看向裴时洲:“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