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张临山这句话仿佛踩到了顾娇娇的狐狸尾巴一样,惊的她顿时变了脸色。她有没有病,她自己还不清楚吗?一旦让大夫查验必然要露馅,况且,此时的她还怀着两个多月身孕呢,一旦此事暴露出来,只怕整个顾家都保不住她。顾娇娇如此反常的举动,顿时让场中所有人露出惊疑之色。哪怕连一向偏袒她的顾母,也觉得有些奇怪。不就是让大夫查看一番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即便那些大夫能看出娇儿没病又如何,养了两个多月的病,现在养好了不行啊?
“你们放开我,我还没说完呢。”被扯进人群的顾娇娇依旧梗着脖子一脸的不忿。
“你给我闭嘴!我们顾家人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三位族老和周围的族人们,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一个个气得眼前铁青,纷纷暗骂这个蠢货!
本来安安稳稳的和离之事,竟当众闹出此等笑话,这等丑闻若传扬出去,他们顾家也不用在京城待下去了。
顾母见自家女儿被人拉扯,此时也又气又急:“三位族老你们拉扯娇儿做什么,她又没有说错什么。”
顾母将顾娇娇护在身前,伸手怒指苏泽:“娇儿嫁与这种残废本就委屈,既然他口口声声疼宠娇儿,更不该让她背负骂名,索性,赔偿娇儿一半家产怎么了?这不仅成全了他假情假意的虚名,也不至于让外人说娇儿理亏。”
母女一前一后的言论,终究让在场众人开了眼界。
每个人看她们的眼神都跟看疯子一样,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此时就连站在一旁的顾澜庭也不敢再擅自多言,虽然他也贪图侯府财产,可以当下的情形看,显然以顾娇娇的魅力是没办法再继续拿捏苏泽了。
心里惋惜之余他也不禁在心里暗骂,顾娇娇母女愚蠢妄为,这等言论只能与苏泽私下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尽量争取,哪能大庭广众之下脱口而出,白白落人话柄。
顾家母女还在喧闹之际,此时京兆府尹张大人已经笑呵呵的站了出来。
“大家都安静一下,听本官说两句。”
张大人一出场,身为官家的气势展现无遗。
顾家人纷纷转头看向他,不知道突然站起来的这位又是什么身份。
“本官乃京兆府尹张临山,今日受侯爷所邀,来此见证和离之事!”
张临山一开口,顿时让顾家母女嚣张的气焰萎靡几分,她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苏泽居然连京兆府尹都请了过来。
“见过张大人!”顾众人也连忙恭敬行礼。
张临山见状,只是摆了摆手。
在场其他人的目光也齐齐落在他身上,想听他如何看待此事。
张临山伸手的从地上捡起和离书,大致扫了一眼上面的条例,随即看向顾娇娇。
“看顾夫人的意思,似乎对和离条例有些异议?”张临山语气和悦,态度平静。
然而,即便他态度温和,顾娇娇也不敢如之前般放肆,她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起了一丝勇气:“没错,我作为侯府主母,按理说侯府财物本该有我一份。”
噗!
听闻她依旧还是那副贪婪的嘴脸,就连周围伺候的几十个丫鬟奴仆们都鄙夷的翻了翻白眼。
张临山闻言只是点点头,对此并不反驳:“如此说来,顾夫人自嫁入侯府后,一直都有着自己的私有财产了?”
他语气顿了顿,又补充道:“本官是说,除了夫人嫁妆之外的其他财产。”
听闻这个问题,顾家母女还没觉得有什么,三位族老和顾澜庭等一众顾家人却警惕起来。
不待他们开口说话,张临山朝几人淡淡扫了一眼,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没错,本夫人确实有自己的私产。”顾娇娇理所应当的说着,她对此并未觉得有什么。
自与侯府订婚之日起,顾娇娇便经常以各种理由朝苏泽索要银钱。
嫁入侯府后,她平日里的花费更是奢靡至极,不说吃穿住行样样都要比肩京城贵女,就连平日里伺候的丫鬟婆子身边都有六个。
这样的奢靡生活,她手里缺了银钱怎么行?
当然,这些花销全是侯府在支付,她从未动用过半分嫁妆。
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张临山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道:“据本官所知,顾夫人自成婚以来,从未在侯府居住过可有此事?”
顾娇娇突听此言,即便她再无知,此事也终于意识到了一丝不好的征兆,她急忙辩解道:“我并非不想在侯府居住,只是一直以来身体患有隐疾,需要在娘家静养。”
张临山点点头表示理解:“顾夫人稍安勿躁,本官也只是想简单确认一下,传言是否为真,你是否从未在侯府居住过。”
“我……”
顾娇娇满心想要扯个谎,可她实在想不明白张临山这样问的目的;且,在场侯府家丁和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们对此事都一清二楚,不容她狡辩。
“本夫人需要养病。”她顾左右而言他,依旧不肯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张临山表情依旧和煦:“嗯,顾夫人患有隐疾之事本官也略有耳闻,不过……为了消弭外界谣言,不知顾夫人是否方便让大夫查验一番。”
“不行!”
张临山这句话仿佛踩到了顾娇娇的狐狸尾巴一样,惊的她顿时变了脸色。
她有没有病,她自己还不清楚吗?
一旦让大夫查验必然要露馅,况且,此时的她还怀着两个多月身孕呢,一旦此事暴露出来,只怕整个顾家都保不住她。
顾娇娇如此反常的举动,顿时让场中所有人露出惊疑之色。
哪怕连一向偏袒她的顾母,也觉得有些奇怪。
不就是让大夫查看一番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即便那些大夫能看出娇儿没病又如何,养了两个多月的病,现在养好了不行啊?
顾母一脸的无所谓,心里暗暗指责女儿大惊小怪。
另一旁张临山等人,此时看向顾娇娇目光顿时变得有趣起来。
他们隐隐察觉出了顾娇娇暗中肯定隐瞒了什么。
她似乎很怕大夫检验啊!
莫非是因为装病?
装病这个事,几乎是肯定的了。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谁又看不出顾娇娇养病只是借口,故意不想与苏泽圆房。
可即便如此,她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些。
季夫人和张临山等人下意识转头看向苏泽,想听听他的意见。
此时的苏泽也莫名觉得蹊跷,顾娇娇似乎有点害怕过头了。
只是……具体为了什么,他上下打量着顾娇娇,眼底带着思索。
面对周围众人注视的目光,顾娇娇显然也意识到了,她刚才的表现有些过于激动了。
“本夫人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再检查什么,今日是来和离的,并非要消除什么谣言。”顾娇娇抿着嘴唇,心里又多了一丝底气,她若不愿,谁也别想给她诊脉。
张临山依旧笑着:“顾夫人此言差矣,证明你身患隐疾不单单是为了消弭谣言,更是为了证明你没有在侯府居住过的事实,找大夫诊断一番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逼迫顾娇娇吐出点什么。
顾娇娇听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眼底尽是不耐烦:“本夫人今日只是为了和离,为什么要证明这么多?”
然而,此时的张临山却再无之前的和善,他神色一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这恐怕就容不得顾夫人愿不愿意了,本官作为此事的见证人,且,和离书上亦有京兆府的官印,本官有责任问清其中缘由。”
顾娇娇心中一颤,眼神有些闪躲,她原以为眼前的张大人是个好说话的,没想到突然之间,对方的态度居然变得这般强硬。
不只是她,此时就连顾家人也没想到,张临山会一反常态咄咄逼人,这不是明摆着偏帮着苏泽打压他们顾家吗?
他凭什么?
一连翻的问题在顾家人脑海中炸开,谁都没想到堂堂京兆府尹居然会这般作风。
张临山目光灼灼:“顾夫人,本官再问一遍,你成婚以后,是否从未在侯府居住过,亦或是从未患病?”
他此次的问题已经很明白了,顾娇娇要么选择从未在侯府居住过,要么就让大夫来给她诊脉。
她之前闪躲不愿回答的问题,不容她再闪烁其词。
“我确实从未在侯府居住过,一直在娘家养病。”顾娇娇终于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且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
然而,张临山却笑了笑,他不再追问顾娇娇,环视全场众人淡淡开口道:“如此说来,大家都听清楚了,七出之罪顾夫人所犯有三,盗窃、恶疾、不孝。”
张临山话落,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