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大笔银钱,以顾家的能力是无论如何也偿还不起的。顾母吓的不敢说话了,顾家其他族人也尴尬的低下头。其实,由始至终,这些族人们都没说过什么过激的话,他们今天来本就是为了和离的呀。谁曾想,顾娇娇三口人这样贪婪无度,非要霸占人家一半家产。现在好了,家产没抢到,还落得个不守妇道的弃妇名声,甚至连嫁妆保不保的住都两说。顾家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听,现在被顾娇娇这样一闹,以后只怕要烂大街了。
夏朝有律,七出之罪女子犯任何一条都足以被休弃。
张临山一番话,却足足给顾娇娇定下三条罪状。
这惊骇的一幕,让所有顾家人顿时慌了神。
“不可能,我家娇儿何曾犯过七出?”顾母气得大喊大叫。
然而,张临山根本不予理会,他继续开口道:“夏朝有律,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顾夫人既已嫁入侯府便应一切以夫家为主,恪守妇德,然而她除了自身嫁妆之外,却私自藏有其他财物,其作风形同盗窃夫家财物,此乃所犯七出罪之一。”
“成婚两月不肯圆房,无子所出,不敬夫君,不侍奉婆母,此乃七出之二,不孝!”
“成婚前,身患恶疾,久治不愈拖累夫家,此乃七出罪之三,恶疾!”
当张临山将一条条罪状摆出来后,他顺势将和离书也收了起来:“这一纸和离书已经无用了,苏侯爷,按照大夏律令您现在可以选择休妻,顾夫人莫说要什么补偿,只怕一文钱嫁妆也拿不走。”
大夏朝律法,被休弃女子要净身出户,一文钱也休想带走。
张临山一语定乾坤,死死将顾娇娇钉在了耻辱柱上。
此时的她早已被吓得脸色煞白,心里慌乱的厉害,她有心想要争辩些什么,可却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
闺阁女子所要学习的女戒、妇德,以她的性子能学个大概就不错了,更别指望她老老实实去遵守了。
再加上有叶天佑这样离经叛道的情郎,时常在身旁熏陶,她更是整日活在人人平等的幻想中。
眼下,张临山这位府尹大人亲自给她明明白白上了一课,顾娇娇只觉得如遭雷击。
短短两月时间,她竟不知不觉间犯下了这样多的戒律。
然而,这些摆在明面上的女戒女规还只是大家能看到的,她暗地里做下的那些腌臜事,只怕将三从四德翻烂都不足以细数。
此时,场面一度陷入短暂的安静,众人没谁会质疑张临山的定罪。
他毕竟皇城脚下的京官,掌一方太平,护京都百姓。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铁一般的证据。
他今天能站在这里就代表了公正和律法。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不肯罢休。
“你就算是贵为京兆府尹,也不能随便往我家娇儿身上泼脏水吧?”
顾娇娇背负上污名,顾母倒是没想过会如何,可一旦做实了被休弃的下场,连带着一分嫁妆都带不走。
这是顾母万万接受不了的。
今天本来是要逼迫侯府补偿一半财产的,可闹到现在却还要赔钱!
顾母顿时拿出了乡野泼妇的架势。
她不顾族人们的阻拦,疯狂的狡辩着:“我家娇儿从来没偷盗过什么侯府钱财,她手里那点银钱都是我们娘家人补贴的零花钱,我这个当娘的给女儿零花钱你们也管得着吗?这也叫盗窃?”
“哦?是吗?”
张大人依旧不疾不徐道:“据本官所知,你们顾家全族都要靠侯府接济才能度日,你的银钱又从何而来补贴给女儿?”
顾母:……
张临山一番话,让顾母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
见她还要狡辩些什么,张临山已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要跟本官胡搅蛮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想要证据,我相信苏侯爷会很愿意将府中账册拿出来给大家一观的。”
“自顾家进入京城之后,侯府补贴了多少,只怕账目上都会记得明明白白。”
对于顾母这种撒泼耍横的人,张临山这个官老爷见多了,他随随便便几句话都能精准切中对方要害。
果然,在对上苏泽笑眯眯的目光后,顾母目光顿时开始闪躲起来。
如武定侯府这样的勋贵人家,任何一笔支出的银钱都是有明确记录的。
如若她再死咬着这一点不放,惹恼了张临山,只怕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将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
到那时,只怕侯府还要顾家赔偿他们之前所有的供给。
那样一大笔银钱,以顾家的能力是无论如何也偿还不起的。
顾母吓的不敢说话了,顾家其他族人也尴尬的低下头。
其实,由始至终,这些族人们都没说过什么过激的话,他们今天来本就是为了和离的呀。
谁曾想,顾娇娇三口人这样贪婪无度,非要霸占人家一半家产。
现在好了,家产没抢到,还落得个不守妇道的弃妇名声,甚至连嫁妆保不保的住都两说。
顾家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听,现在被顾娇娇这样一闹,以后只怕要烂大街了。
事情告一段落,苏泽也终于缓缓开了口:“卫明,去准备笔墨纸砚,本侯要重新拟定一份休书!”
“是,侯爷!”卫明乐呵呵的领命而去。
顾家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声。
人群中的顾娇娇更是瞬间急红了眼:“你真要休了我?”
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泽,其中夹杂着怒火和难以置信。
一旦她被休弃,名声可就彻底臭了。
一开始她可是打算要拿着苏泽的赔偿嫁给表哥,为他博个好名声的。
现如今,却落得一身污名,没给表哥任何补偿不说,竟还要为他带来污名。
顾娇娇如何也不能接受。
“七出之罪你犯了其三,本侯如何不能休你?”苏泽风轻云淡的看着她,丝毫不留情面。
“你……你……”
顾娇娇怒指着他:“你居然这般恶毒,故意坏我名声!”
“真是好笑!”
苏泽一脸讥讽:“事情是你自己做下的,本侯何来坏你名声一说?”
顾娇娇看到苏泽那副小人得志的笑容,就满心怒火:“我只是在娘家养病,你竟当真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为何这般卑鄙?”
“养病?”
“那好,今日只要你肯让大夫为你诊断,确定真的身患隐疾,本侯绝无二话,依旧与你和离。”
苏泽目光幽幽,紧紧盯着顾娇娇,他也想知道,这女人为何那般抵触大夫诊断。
然而,听闻这个答复,顾娇娇紧紧抿着嘴唇,却不肯再多争辩半分。
身旁的顾家族人此时却来了精神。
对于他们而言,苏泽这个条件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如果真的只是和离,那最起码顾娇娇不至于背上一个弃妇的名声,他们顾家的脸面也能保全几分。
“娇儿,快让大夫给你诊断一下。”顾母惊喜的催促,她丝毫不担心自家女儿装病的事情会暴露。
反正她已经想好了说辞。
只是……
让顾家人意外的是,顾娇娇始终不肯松口,她目光死死盯着苏泽,眼中仿佛淬了毒:“即便让大夫诊断,以他的恶毒,只怕还会以其他理由休了我,我何须向他低头。”
顾娇娇脸上带着决绝,眼中噙着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