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寻樱一点点卸下防备,深陷其中。得知赐婚那日,她更是高兴得不顾矜持,策马去找沈斯年送上定情之物同心结。此刻,慕寻樱摸上腰间的同心结。这原本是一对,她的还在,沈斯年的,想必是早已付之一炬了。慕寻樱苦笑着从腰间摘下,将那东西放进箱中。却又在那下面看见了一个画轴,那便是沈斯年当初为父亲作下的画像。她的手不自觉摸上去,那令她胆战心惊的声音再次响起。【据慕家将军志记载,昭元十三年冬日,一场无名大火烧毁慕家祠堂,仅剩下一隅断碑。】
慕寻樱骤然看向对面两人,寒意彻骨。
她不知道是谁做的,但就算到了今日地步,她仍旧不愿相信沈斯年会恨她至此,恨不得她去死。
脑海里闪过叶怀娇恨意滔天的眼神,慕寻樱动了动干涩的唇:“王爷可以纳妾,但不该是叶怀娇。”
“你分明亲眼见过,因为叶家的背叛,那场战役死伤有多么惨重……”
话未说完,就被沈斯年打断:“叶家已经付出代价,可娇娇是无辜的,本王以后不想再听到有人谈及此事。”
慕寻樱所有的话堵住,好半晌才自嘲一笑,艰难地从喉间挤出一句:“你变了!”
那个虽无法参与朝政却时常往市井跑,与百姓打成一片为他们解决困难的小公子消失了。
那个上前线犒军,看见满地受伤的士兵便骤然红了眼的斯王爷消失了。
那个爱她的沈斯年,也消失了。
沈斯年像是听出她未尽之语,语气漠然至极。
“你错了,本王从未变过,正如本王从未爱过你。”
剜心之痛胜过切肤之痛万倍。
这一瞬间,那毒是谁下的已经不重要。
因为那些誓言,那些回不去的曾经,在这一句话中尽数便被抹去。
慕寻樱再抬眸时,沈斯年早已远去。
看着那背影,她不知怎么突然回想第一次遇见沈斯年的情形。
那是在她儿时,那年父亲还在,叶怀娇也还是她的伴读。
慕寻樱上太学途中,得知父兄将要回京,便带着叶怀娇偷跑出去,想要提前见到他们。
不曾想,还未见到父兄,反倒撞见了遭人行刺的沈斯年。
沈斯年彼时昏迷不醒,伤口不停地渗血。
慕寻樱将他拖到安全之地,又拿出家传金疮药为他上药之血,就在她摸遍全身未找到能够包扎之物时,叶怀娇递过来一方手帕:“小姐,用这个吧。”
刚替他包扎好伤口,叶怀娇呼喊:“小姐,将军已经到城门前了!”
慕寻樱马上起身赶过去。
匆匆一面,慕寻樱甚至不知道沈斯年是谁。
后来秋猎重逢,她才知,原来他是圣上最小的弟弟
慕寻樱好奇地盯着他瞧,忽然对上了沈斯年的视线。
再后来,是沈斯年主动接近她,百般对她示好。
她想念父兄,沈斯年便不顾身份为慕家父子画像,只为让她聊以慰藉。
她因母亲逝去伤怀,沈斯年会日日陪着她,带她游遍京都。
慕寻樱一点点卸下防备,深陷其中。
得知赐婚那日,她更是高兴得不顾矜持,策马去找沈斯年送上定情之物同心结。
此刻,慕寻樱摸上腰间的同心结。
这原本是一对,她的还在,沈斯年的,想必是早已付之一炬了。
慕寻樱苦笑着从腰间摘下,将那东西放进箱中。
却又在那下面看见了一个画轴,那便是沈斯年当初为父亲作下的画像。
她的手不自觉摸上去,那令她胆战心惊的声音再次响起。
【据慕家将军志记载,昭元十三年冬日,一场无名大火烧毁慕家祠堂,仅剩下一隅断碑。】
慕寻樱才沉下的心倏然收紧。
尽管她不愿相信,可这声音之前说过的话都一一应验。
祠堂中供奉着慕家的列祖列宗,个个皆是英勇之辈,名垂青史的将士。
慕寻樱猛然攥紧手心,无论真假,她都绝不能让此事发生!
她当即起身就要出门回将军府。
刚吩咐仆从备完马,便撞上也要出门的沈斯年。
“你又想去哪儿?”沈斯年看她的眼神满是戒备。
慕寻樱直言:“我要回将军府几日。”
沈斯年扯动唇角,似笑似讽:“怎么,要回去找你的好哥哥参本王一本?”
慕寻樱一怔,哑了声音:“沈斯年,你非要如此不可吗?你明知我不会做这种事。”
“本王不知。”沈斯年漠然否认。
慕寻樱心一刺,还要继续说什么,沈斯年转身道:“去吧,若能求得你那哥哥上奏与本王和离亦算你的本事。”
慕寻樱攥紧手心,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涌出鲜血,将包扎的布条染红,又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下一瞬,她翻身上马勒紧缰绳,驰骋而去。
随着马越跑越快,她的心脏也越跳越快。
直到来到将军府,看见府中一片平静,她这才松了口气。
有仆人看见她,欣喜道:“大小姐,你怎么来了?哎呀,你的手……”
慕寻樱将手藏进袖袍,急切地反问:“哥哥去哪里了,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若是及早将祖宗牌位转移,或可避免那一场灾难。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不远处一道凄厉声音响起:“走水了!”
慕寻樱浑身一震,抬眸看去,只见祠堂方向不知何时已经火光冲天,浓烟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