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三很快就回来了,张春梅已经喝了鸡蛋奶粉,吃了宁妙妙的药睡了。她真的太累了。点滴打上后,宁妙妙跟花花和赵东华交代了几句后,就跟赵东城出去了。“你先别走了行吗?”赵东城看着宁妙妙,道。宁妙妙看了眼张春梅的房间,点了点头,说:“先把我的东西搬到柴房去吧!”赵东城说,“你住屋里,我住柴房去,就这么说定了。”宁妙妙说:“行了,我住柴房也没什么不好,免得她缓过来了又要骂人了。”赵东城看着他老娘的屋子,说:“我觉着她应该不会了。”
赵东城单膝跪地把张春梅抱起来放在炕上,“娘,你怎么了?”
花花和赵东华也慌了,这可怎么办?
宁妙妙说,“让我看看?”她一手摸上张春梅的脉搏,一手放在她的鼻孔出,轻轻掐了下她的人中,就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呻咛,接着便是轻咳声。
赵家兄妹仨都松了口气,赵东城一个踉跄,坐在了炕岩上不再说话。
宁妙妙一番检查下来,发现张春梅刚才并不是装死,而是真的晕过去了。她身体严重透支,营养常年不良,贫血严重,加上最近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还强撑着,这精神绷到极点后自然就绷不住了。
“嫂嫂,我娘怎么了这是?”花花啜泣道。
宁妙妙看向赵东城,说:“她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我开几样药,让老三去医疗站买回来,我给她挂上。”
其实,赵家兄妹仨起初和宁妙妙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以为张春梅这是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宁妙妙发现张春梅那宽大的衣服下骨瘦如柴,这让她想到,她这些天不给她吃饭,可她自己其实也没有好好吃饭,她每顿都是最后一个吃饭,吃的不是泡饭就是剩饭,要么就是锅底tຊ饭。
就连那天赵东城包的饺子她也只吃了三个就不吃了,说她不喜欢吃饺子。
宁妙妙开了葡萄糖和氨基酸,还有几支其他药品,给赵东华钱,让他去医疗站买药回来。
赵东华不要,说他有钱。
“花花,你去冲个白水鸡蛋加一勺白糖,”说到此,宁妙妙看向赵东城,“我提包里有奶粉拿出来,鸡蛋冲好了再加两勺奶粉,给她喝了。她身体常年营养不良,已经虚脱了。”
其实赵家湾男女老少哪里有几个营养良好的人?这些天上工,宁妙妙也观察到了,大多数都是面黄肌瘦,一副没吃饱的样子。只是有的人天生粗糙好养活,随便吃点啥都能活蹦乱跳,精神抖擞,比如赵东城和赵东华这样的。
张春梅这些年确实没吃过一顿又饱又好的饭,毕竟孩子多,丈夫死得早,什么都要先顾着孩子,至于她自己,只要不饿死就行。
赵老三很快就回来了,张春梅已经喝了鸡蛋奶粉,吃了宁妙妙的药睡了。
她真的太累了。
点滴打上后,宁妙妙跟花花和赵东华交代了几句后,就跟赵东城出去了。
“你先别走了行吗?”赵东城看着宁妙妙,道。
宁妙妙看了眼张春梅的房间,点了点头,说:“先把我的东西搬到柴房去吧!”
赵东城说,“你住屋里,我住柴房去,就这么说定了。”
宁妙妙说:“行了,我住柴房也没什么不好,免得她缓过来了又要骂人了。”
赵东城看着他老娘的屋子,说:“我觉着她应该不会了。”
赵东城是家里老大,是他和母亲一起把弟弟妹妹拉扯大的,母亲懂他,他也是懂母亲的。他的母亲和村里其他妇女不一样,她一开始反对他娶宁妙妙,不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宁妙妙名声不好,有人说是她故意勾引那二流子的,村里人就喜欢给女人泼脏水,这点张春梅比谁都清楚,她也是被全村造了很多年黄谣的寡妇之一。
张春梅反对儿子娶宁妙妙的真正的原因是,她是城里人,迟早是要回城的,再者,听说她父亲在坐牢,还被退过婚。还有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就是,乡下人娶个既不会干农活,又不会做饭喂猪的知青媳妇简直就是灾难。
但赵东城相信母亲冷静后也会想明白一件事,如果真的因为她的逼迫,导致他和宁妙妙离婚,那这个家就真的没希望了。
母亲也是爱面子有骨气的人,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儿女养大,看着他们娶妻嫁人生子,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让那些看他们家笑话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人看看。
所以,她怎会真的想希望儿子走上离婚这条路?
方圆百里可曾听过有人离婚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
宁妙妙被赵东城安置在了屋里,他也没去柴房而是去守着母亲了。
宁妙妙打开门,轻声道,“赵东城?”
赵东城回头,走近宁妙妙,“咋了?”
“有事就叫我,点滴打完了喊我拔针头。”
赵东城唇角一掀,心底暖极了,“不用,你好好睡觉,我会拔针头。”他一个当过兵的人什么都会。
张春梅半睡半醒的说要去茅房,花花搀着老娘去上茅房,回来的时候,张春梅问女儿,道:“她了?”
花花,“谁?”
张春梅瞪了眼女儿,“除了那个狐狸精还有谁?”
花花气的叹气,“本来都要走了,这不您病了嘛!又留下来给您看病开药,打针,暂时还在家里呢!明天走不走,我就不知道了。”
回屋后,张春梅说她没事了,让他们几个去睡觉。
赵东城说,“你俩去睡吧!我陪着娘。”
张春梅这会儿态度明显软多了,但也没给儿子好脸色,“你想说啥?”
“娘,你这身体虚弱的厉害,从明天起你就别上工了,在家做两顿饭,鸡和猪也得有人喂,自留地里的活也要干。我明天开始就上工了,我一个人顶几个人工分,够咱们一家吃喝了。你以后别再节省了,该吃吃该喝喝。
今天就只顾着给我做检查了,就该给你也做个检查。”
张春梅冷哼一声,道:“我身体咋了?我好着呢!又听你那个媳妇话说八道,我有她金贵?”
话,乍一听不好听,但,赵东城听得出来,老母亲这是妥协了。不然,她也不会说那句“你那个媳妇”这话了。
赵东城笑着说:“娘,她的医术如何,今儿个在县医院里您也听到那些医生如何评价了,所以,她并没有胡说。您劳累了这么多年,真该歇一歇了,我和老三都是重劳力,咱家吃饱肚子绝对不是问题了。”
张春梅摆手,“行了,夜深了你赶紧去睡吧!”
赵东城,说:“那行,我晚些来给你拔针。对了娘,妙妙就别让她走了吧!免得被村里人看儿子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