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眼睛,多看了他几眼,施咒一般虔诚。季庭柯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满脸莫名,却选择没有在此刻出声反驳。接过电脑,手上微微用力。一段时间没有移动过光标,电脑屏幕自动返回“Admin”页面。季庭柯一向没有给笔电设置密钥的习惯,他敲空格、回车、再回到主屏幕。松松倚靠着后背,低头看了眼时间。季庭柯捏着掌心一把糖,一言不发。他出奇地冷静,任由时间流逝,直到透过自己清黑的瞳孔,倒
她眯着眼睛,多看了他几眼,施咒一般虔诚。
季庭柯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满脸莫名,却选择没有在此刻出声反驳。
接过电脑,手上微微用力。
一段时间没有移动过光标,电脑屏幕自动返回“Admin”页面。季庭柯一向没有给笔电设置密钥的习惯,他敲空格、回车、再回到主屏幕。
松松倚靠着后背,低头看了眼时间。
季庭柯捏着掌心一把糖,一言不发。
他出奇地冷静,任由时间流逝,直到透过自己清黑的瞳孔,倒映出绿水青山的屏保。
掌心的温度融化开糖块,沿着塑装边缘、漏出点黏腻的液体。
他蹙紧了眉,光标停顿在浏览器页面、“历史记录”那一栏。犹豫再三,点开:
出乎意料地,罗敷没有删除搜索记录。
那一栏简略、赫然立着:
“西山一工厂爆炸已致3死2失联,涉事企业前一天刚获工业百强”
“盛泰轻合金工厂招聘信息”
兀地,季庭柯手心生了汗。
他掐着指尖、捏爆了一颗糖的包装袋。
甜腻的、让人心烦的。
他咬碎了一颗,薄荷的气味在口腔溃开,直冲嗓子眼儿,辣、麻、呛。
季庭柯黑着一张脸,去翻糖纸背后的印刷字——
“戒烟糖”
一点报复的意味,恶作剧的笑趣。
他冷笑一声,“啪”一下、关上了笔电。
罗敷听着隔壁房间“咚”一声响。
似乎是椅子腿儿撞上了桌子。再是凌乱、匆忙的脚步声,顿在自己房门口。
季庭柯忍耐、压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罗敷?”
罗敷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带着戏谑意味的:“怎么了?”
门外的音量压低,像是克制着与自己做心理斗争。良久,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没什么——燃气热水器是杂牌。开关和排风扇连接在一起,打开排风扇,热水器才能通电打火。”
“别忘了。”
季庭柯眼眶发烫,死死盯着门把手,指腹压了上去。
“知道了。”罗敷喊了一声,“还有事吗?”
男人松开了手,他顺势插回了兜里,阴郁的脸色隐在半湿的发下。
“没有。”
他撒谎。
罗敷却在那一瞬开了房门。眼神交汇、她黑漆漆的目珠盯着他,她的手指触在他方才碰过的把手附近、牢牢附着。
像是一种挑衅,明目张胆地试探,湿透了一双眼。
“我想换次卧的锁。”
季庭柯抬眼看向她。
她玩笑:“我怕你勾引我。”
反将了一军,季庭柯手指无意识地在口袋里剐蹭了一下。
“随便你。”
*
晚七点。
汪工透过猫眼,盯着门口的季庭柯。
或许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男人阴气森森的——
一天的烈日也没能灼散开。
他不敢耽误、赶紧开门:“季哥?一天没杀鱼,手痒了?”
对方在他肩上不动声色地狠捏了一把。
汪工往后退了一步,不敢承这趟无名火,怕季庭柯顺带着把他也给片了。
季庭柯问:“有酒吗?”
他寸烟不沾,酒量却好。
汪工说有,“红盖的汾酒,42度的。”
季庭柯很少喝这种混合窖香的粮食酒,一股子辣味。
但破天荒地,他点点头、带点心烦意乱。
“我下去买俩菜。”
汪工拦在他前头:“我去吧。”
楼下朝外的门面就是一家卤店。两个男人喝酒,酒是主家,菜才是点缀的装饰品——一碟花生米、一份蚕豆、半份牛肉。季庭柯就着、辣饮几口,透明的液体顺着耸动的喉结向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