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外面能过得怎么好?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我们娘俩以后要相依为命的,你不要把我......”秦之玉絮絮叨叨的声音胶着在她的耳朵里,她更加心烦气躁,忍不住打断:“妈,这话我听过很多遍了,我还在工作,先不说了。”唐若婉弯着腰趴在卫生间的玻璃门上,听到外面彻底没有动静以后才打开门,先是探出脑袋来,然后是整个身子。“靓,你妈妈说啥了,不会是知道你分手的事了吧?”唐如婉担忧地看着她。许靓忍着痛抬眸,眼神冷漠得有些可怕,刚才一时动怒扯到了腿,现在脚腕处还隐隐作痛。
“喂,妈。”
秦之玉对着镜子站定,面部的红肿仍旧还未消退下去,但整张脸没有昨日明显的僵痛了,镜子里的她把手tຊ机放在耳朵上。
许靓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她有些拿不准,声音都降下来一个度。
“靓靓,你妹妹的婚礼......”
许靓摸着膝盖的淤青,语气略显不快:“妈,她找到你头上了?”
“她毕竟是你妹妹,我已经答应了。”
秦之玉走到厨房,新买的不锈钢蒸锅上白雾缭绕热气腾腾,锅里是她忙了一上午包的包子,芹菜馅的,全家只有许靓爱吃:“你还住原来的地址吗?我蒸了包子,给你寄过去。”
母亲的爱,凝缩在芹菜肉馅的包子里,也凝缩在毫无商量只是通知的命令中。
“妈,你为什么又要替我做决定?我不回去做伴娘,也不用给我寄包子,我在新南过得很好,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操心他们家的事了!”
许靓突然恼了,说话音量也提高不少,秦之玉的话像是在火折子上浇了一把九十二号汽油,烧钱更烧心。
“一个人在外面能过得怎么好?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我们娘俩以后要相依为命的,你不要把我......”
秦之玉絮絮叨叨的声音胶着在她的耳朵里,她更加心烦气躁,忍不住打断:“妈,这话我听过很多遍了,我还在工作,先不说了。”
唐若婉弯着腰趴在卫生间的玻璃门上,听到外面彻底没有动静以后才打开门,先是探出脑袋来,然后是整个身子。
“靓,你妈妈说啥了,不会是知道你分手的事了吧?”唐如婉担忧地看着她。
许靓忍着痛抬眸,眼神冷漠得有些可怕,刚才一时动怒扯到了腿,现在脚腕处还隐隐作痛。
“你头发湿了。”
唐若婉摸了摸尚未长到齐肩的短发,靠近脸颊的发丝还滴着水:“啊,应该是刚才洗脸的时候沾湿了,我感觉我脸上糊了一层灰尘,不洗洗我难受。”
她顺着许靓的新话题说下去,假装没意识到刚才许靓转移话题之生硬,比她演技还假:“哎,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许靓摇指冰箱:“冰箱里没有就真没有了。”
唐若婉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把拉开冰箱的门,不出意外里面什么都没有,她黑着脸吐嘈:“我就知道她走了是不会给你留下能吃的玩意儿。”
她们三个里面,唐若婉自认为不管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抠,但是杨晶银不一样,她是对别人抠,对自己大方。
对此,她跟杨晶银的感情确实不怎么样,奈何许靓这个老好人一直维系着她们两个岌岌可危的关系,她也懒得再计较。
但嘴上也少不了要吐槽的。
“跟蝗虫过境似的,一点也没给你留啊,这次又跟她老公吵架了吧?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多事,我就是个例子,她啊心肠只对她老公软。”
许靓听着唐若婉的话,眼神飘来飘去,就是没落到实处。
不管杨晶银这个人怎么样,从学生时代过来的情感,总有牵绊,她也不能眼看着杨晶银被家暴,虽然事实证明她的良言相劝也没什么用。
空气中只能听到钟表的走针声,在静谧的环境里,“咕噜噜——”的声音突兀地炸开,许靓尴尬地捂住肚子。
唐若婉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点外卖吧,你吃点啥,姐姐请你吃。”
“随便,医生说不能吃辣和海鲜。”
超市中奖拿回来的大白鹅靠垫,鹅头被垫在她的脑后当枕头,许靓抱着它毛茸茸的肥嫩翅膀,捻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你怎么又看动物世界?有什么好看的?”
唐若婉快速下单,走过来稳稳站在她的面前,挡住了一大半屏幕上的画面:“你就不问问我的新恋情?”
屏幕上的猎豹正悄悄靠近猎物,许靓张了张嘴,面色冷淡道:“没兴趣。再说了,不是还没成嘛,你还要加油哦!”
唐若婉在她的脑门上狠敲了一个暴栗。
“痛!你好幼稚。”
许靓的五官都要皱在一起,单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揪着大白鹅,怒斥趁人之危的“贼人”。
唐若婉收回她的“行凶工具”,气沉丹田,正色道:“靓,我知道你现在对男人痛恨至极,但是人不能因噎废食啊,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这是在给你做脱敏治疗,你应该谢谢我!怎么还能反过来说我幼稚呢?只有缩头乌龟才幼稚!”
许靓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听没听过,‘千年王八万年龟’?不管乌龟缩不缩头,它都是长寿冠军。做乌龟,也没什么不好吧。”
唐若婉愣了两秒:“你现在人都不想做了,想做王八?”
许靓默默将大白鹅抱在胸前,然后做了一个标准的投掷动作。
被大白鹅精准砸到的唐若婉黑着脸瞪她:“许靓,在你能正常走路之前,我不跟你计较!”她是真的想跟许靓分享一下怎么遇见的杨尹山,又如何费尽心思“招惹”到他的注意,变成通讯录里活跃的“好朋友”呢。
可惜了,现在的许靓,对男女关系的关注度还不如动物世界。
一想到明天又要见到他了,唐若婉整个人忍不住雀跃起来。
“你吃个饭笑什么?小心噎到!”
许靓的目光在唐若婉脸上梭巡了片刻,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入她的碗中。
唐若婉把红烧排骨塞进嘴里:“好久都没跟你吃饭了......我觉得很开心不可以吗?”
这种话,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
上次见她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还是她跟游泳馆的小弟弟确定关系那天。许靓摇了摇头,感叹道,“都是男人惹的祸。”
唐若婉没有反驳,抓起花卷往嘴里送:“碳水啊!你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美食!”
许靓正想揶揄几句,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许靓疑惑地看向唐若婉:“你又点什么了?”
唐若婉猛地摇头,用同样疑惑地眼神回视过去:“没有啊,我这么勤俭持家。”
说完她便起身往门口走:“我先去看看。”
打开门,唐若婉先是看到了一束黄玫瑰,娇滴滴花瓣上面还喷了水。
“靓,你快看,谁给你送的花,还是黄玫瑰,挺有品味啊!”
唐若婉扭过身子喊,门外的配送员尴尬地站在原地,轻声说:“可以先签收了吗?我下个单时间有点紧张。”
许靓坐在餐椅上,遥控着杵在门口的唐若婉:“你问问是谁送的。”
唐若婉回过头来看配送单,上面没有写具体的人,只留了个电话,信息也不完整。
“不知道是谁呢。”
唐若婉再次转过头来跟许靓汇报。
许靓沉默两秒,又开口道:“拒收吧。”
“什么?要拒收吗?”
配送员垮下脸来,夺过花就走,大步流星地消失在拐角。
唐若婉默然凝视着细嚼慢咽的许靓:“你是不是知道是谁送的?”
许靓头都没抬:“除了他还能有谁。”
唐若婉恍然大悟:“我说呢,怎么还都是黄玫瑰,这是找你求原谅呢!呸!真不要脸!”
话刚说完,她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面露惊慌:“怪不得你要搬家,这里不安全了!他以后又要找上门来可怎么办!”
许靓的眼神逐渐峭冷,她确实没想到隋睿会如此行动,多多少少有些反常,这种丢面子的事情,他以往都是不屑于做的。
还是说,底牌暴露之后,人也会变。
“靓!许靓!你想什么呢?”
唐若婉先是惊慌,又是焦急:“我看也别等明天了,要不今天就搬走吧!”
许靓没有接话,从她的前方开始视线环视了一周。
今天是来不及了,实在不行就跟唐若婉出去睡,找个酒店凑合一晚也不是不行。
“啊!差点忘了!”唐若婉突然嚎叫起来,吓得许靓双肩微颤。
她把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往中间凑了凑,拿起手机火速拍了几张照,拍完才大喘气地说:“差点忘了, 发好评能返红包呢!”
等她拍完照发完好评,许靓幽幽地问:“红包返多少啊?”
“两块钱!”
唐若婉一脸自豪,“两块钱坐公交车从你家到我家能坐一个来回呢,不过走地铁的话可能就不够了......哎你手机又响了!”
许靓低头看手机,是付瑶。
“我需要回避吗?”唐若婉摸着滚圆的肚子,眼神迷离地看向许靓。
许靓摇了摇头:“不需要。”
说完便接通了电话。
“许靓,我明天到新南,有个公司的展会想找你聊聊。”
付瑶的声音伴随着呼啸的风声, 音量时高时低。
“我辞职了,付瑶。”
许靓说的直白:“谢谢你的信任,但我们应该没有机会合作了。”
付瑶似乎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我辞职了,我现在是无业游民。”桌子上的残羹浮了一层冷凝的油脂,许靓站起身,不想跟垃圾呆在一起,这让她觉得自己也像垃圾一样。
不尽毫无用处,而且无处藏身。
轻微一挪动,身体就抗议,脚腕处传来阵痛,tຊ许靓忍不住用手撑在桌面上借力。
就在此时,她听见电话那头说:“辞职了好啊!你还年轻!大有可为!这活我帮你接了!等我到了新南,明天见面说!”
付瑶的电话挂得猝不及防,许靓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帮她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