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两个丫鬟同时惊呼出声,顿时吓的心胆俱颤。同一时间,远处也同样传来一声惊恐的呼喊:“阿满。”是赫连城!只见刚下马的赫连城,只一眼便看到了正要下台阶的阿满,唇角刚要扬起,下一刻,就见人咕噜噜的摔了下来,顿时一个闪身飞了上去。可还是晚了几步,阿满足足摔下三十几个石阶。一身素衣沾满了尘土,额头还流着血,手臂膝盖也都是血痕。“阿满,阿满。”赫连城焦急的查看伤势,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见人没反应,立即将人抱起来冲向了马车。
剑忠突然开口:“二公主若不希望属下进去,属下可以在外面等候。”
阿满看了眼剑忠,对这份自觉很满意,她本来也不打算让剑忠进去。
他有什么资格进去呢,虽是听命行事,可做了就是做了,她没权利替亡人原谅凶手。
阿满开始一步一步的登上台阶,最后穿过功德门,正式进入地陵。
越往深处走,地陵的阴冷气息越浓,身旁的丫鬟忍不住的瑟缩,感觉身上的衣服都冷透了。
可阿满无感,这里如今住着的,都是她的家人,哪里会感觉阴寒,她只觉来的太迟了。
如果说,之前只是想想就心痛,那此刻,当看到真真切切的棺椁,才体会到什么叫杀人诛心。
好似确认一般,阿满伸出手,抚上一个又一个朱红色的名字。
指腹传来冰凉的触感,竟是这样的真实。
眼泪汹涌的滴落在光滑的石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父皇、母后、皇兄、阿姐、阿齐,旁边的墓室,甚至还有沈贵妃、德妃、静嫔、婉嫔……。
都在这里了,都在。
可是棺椁都已封棺,不能再看一眼亲人了,终是遗憾。
从怀中掏出一封厚厚的信,连同祭祀物品,一并丢进了焚帛炉。
阿满希望,另一边的家人看到她的信,会安心一些。
丫鬟见祭拜的差不多了,可二公主跪在那里,迟迟没有起身,便开始出声催促:“二公主,已经未时了,该回去了。”
与此同时,阿满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当初赫连城能用苦肉计,那她为什么不学呢。
待回到那间营帐,哪有机会制造危险,只有今天,她必须找机会让自已受伤。
“好,走吧。”
打定主意,阿满不再留恋,起身便随丫鬟们向外走,眼神是多日来从未有过的清明。
再次走过功德门,看到长长的石阶,阿满想,就是这了。xᒝ
随即下一刻,两个丫鬟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阿满突然身子一晃,咕噜噜的滚下了台阶。
“啊。”
“二公主。”
两个丫鬟同时惊呼出声,顿时吓的心胆俱颤。
同一时间,远处也同样传来一声惊恐的呼喊:“阿满。”
是赫连城!
只见刚下马的赫连城,只一眼便看到了正要下台阶的阿满,唇角刚要扬起,下一刻,就见人咕噜噜的摔了下来,顿时一个闪身飞了上去。
可还是晚了几步,阿满足足摔下三十几个石阶。
一身素衣沾满了尘土,额头还流着血,手臂膝盖也都是血痕。
“阿满,阿满。”
赫连城焦急的查看伤势,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见人没反应,立即将人抱起来冲向了马车。
剑忠也是十分紧张,立刻翻身上马在前面开道。
他到底还是看护失职了,这下,真的是小命不保了。
马车里的赫连城,一颗心都在阿满的身上,连着换了三条帕子,才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看到原本红润的小脸,如今只剩苍白,这才仅仅几日,就瘦了这许多。
赫连城更揪心了,又轻唤了几声:“阿满。”
见人依旧是没有反应,那双原本幽暗的双眸,渐渐蒙上了猩红,双臂下意识的收紧,将脸埋在了阿满的颈窝,似乎这样就可以抚平慌乱不已的心。
好半晌,才又哑着声闷闷的开口:“阿满,别用这样的方式,你逃不掉的,还会伤了自已。”
阿满自是听不到,若听到了,就会明白,她的这种小动作,根本瞒不过赫连城。
她更不会料到,激怒这个疯子,后果会是什么,当然,这都是后话。
当下的赫连城,闻着阿满身上淡淡的药香,突然猛的记起了什么,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月白荷包。
破洞已经缝合上了,只是针脚格外粗糙,里面的药丸,也碎成了渣。
赫连城倒出一些药渣,混在了一杯茶中,然后一点一点的喂着阿满喝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阿满恢复了一些气色。
赫连城很高兴,立即又如法炮制的喂了一次。
就这样,一路喂了三次,原本需要一日的车程,在车夫疯狂的甩鞭中,硬是在戌时就回到了大营。
军医刚躺进被窝,就被剑忠一把扛起,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被扛到了阿满的营帐。
“不必行礼,快给她诊治。”
还没等军医开口,赫连城就急忙打断。
军医光着脚,立即走到榻前,先是处理了额头的伤口,至于手臂和膝盖的多处伤口,则是赫连城亲自动手。
最后,军医又仔细的为阿满诊脉,半晌,才松了口气,说道:“这姑娘并无大碍,除去皮外伤,最严重的就是头,受了轻微撞击,需要昏迷一日,待老夫去开些药,喂她喝下,明早,也就没有大碍了。”
“另外,这位姑娘有些脾胃虚弱,肝气郁结,不过好在,从脉上看,时间还不久。”
“可有药?”赫连城冷声问道。
“无需吃药,这郁症,都是从心病而来,只要保持心情舒畅,勿要忧思过重,身体自然就会好了。”
赫连城垂眸,神色不明的说了声:“你先退下去抓药吧。”
“是。”
待军医离开,剑忠立刻跪下。
“请主子责罚。”
“去自请100军棍。”
“谢捋走主子不杀之恩。”
“没有下次,滚!”
剑忠灰溜溜的退出了营帐。
赫连城坐在榻边,握起阿满的一只小手,狠厉的眼神渐渐变的温柔。
想着军医刚刚的话,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阿满心向自由,如今国破家亡,又被他关在这里,她如何会开心。
可他唯有如此,才能留住人。
他们赫连氏,世代子孙稀少,并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是历代赫连氏的男人,好似都得了同一种病,一生只一次心动。
一ʟʋʐɦօʊ旦认准一个人,那便是抵死纠缠。
也正是因为这样偏执的情感,凡是被赫连氏爱上的女人,都没能活太久。
他的母后是,哥哥的太子妃也是,如今他爱上了阿满,难道也要重蹈覆辙?
不,他绝不允许。
握着阿满的手,渐渐用力,直到丫鬟端着药进来,这才心下一紧,慌忙的松开了手,果然已经红肿了。
又急急的找来药,涂在了阿满的手上。
愧疚的样子,哪里还有战神的影子,活像正被夫子训斥的学生。
可紧接着,他的厚颜无耻,又半点不见愧疚的样子。
不但亲自为榻上的人净面,换衣,甚至还在喂完汤药后,十分自觉的吹灯,上榻,抱着人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