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笑脸和如今的哭声重合,“院长妈妈,我不要走!”“孩子们不要哭……”接手孤儿院的院长也是从这里长大的,沈皎经常接济孩子们,一来二去也熟悉了。一墙之隔,这边贵族幼儿园的孩子们在条件极好的房间里吹空调,吃点心,而那边被人丢弃的孩子们哭得泣不成声,连这个小家园也即将保不住。沈皎心酸得厉害,她小时候和孤儿也没什么两样,所以对孩子们的遭遇感同身受。越是理解听着她就越是痛苦,自己要为她们做些什么。
沈皎警惕性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才开口:“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吃完饭我就打车回来了,这种话以后你不要再说。”
“哦。”许淼淼有些失望,还想说些什么,沈皎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让许淼淼好好享受当下甜甜的恋爱,但要留有底线,不可全抛一片心。
自己从小受父母影响太深,导致她心理病态。
也许许淼淼是那个例外呢,她希望许淼淼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闻园长找她,沈皎到了园长办公室。
园长先是寒暄提出升她为主任的事,拉扯半天才说出真正的来意。
“最近我得到消息,房地产商将这一片重新规划,旁边的孤儿院以及咱们这一块空地,都被纳入规划范围,你知道的,那块地原本是打算建造室外泳池的。”
能不能修泳池沈皎并不在意,毕竟她们已经有室内的恒温泳池了。
让她在意的是旁边的孤儿院,是上世纪末一位老先生出资修建的。
虽说不大,但在社会各界人士帮助以及那位老先生的遗产供养下,这里也接济了上百个孩子。
“那孤儿院怎么安排的?”
“她们拿不出房产证,搬走也是理所应当,沈老师,我的意思是咱们那块地还有操作的空间。”
沈皎胸口发闷,“园长,你的意思是……”
“这次的项目是由季氏集团中标。”
“季氏……”
“就是你们班上子墨同学的父亲,沈老师,你能不能代表咱们学校私下和季先生谈谈?那块地也不大,对他们来说也就是边角料修一块草坪的存在,但咱们孩子就可以多一个豪华的泳池了。”
沈皎心知肚明,给自己升主任为假,利用自己才是真。
园长一脸和蔼道:“我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但咱们教育工作者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能不能成功先不说,至少也该去试一试,你觉得呢沈老师?”
沈皎随口应下:“我可以问问,但园长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园长这才笑开,“我就说沈老师聪明能干,这主任的位置非你莫属了。”
一出办公室的门,沈皎嘴角的笑容顿收。
她查了一下,和园长的说词一样。
但为什么执行项目的人是他?
她以什么身份去找季宴琛?
显然不管是床搭子还是老师,她都不够格。
沈皎不知不觉间走到那小块空地,还是荒废的状态,空地上有几棵芒果树。
记得去年自己刚来时,有孤儿院的孩子爬上这棵树摘芒果,还给她递了一个。
孩子的笑脸和如今的哭声重合,“院长妈妈,我不要走!”
“孩子们不要哭……”接手孤儿院的院长也是从这里长大的,沈皎经常接济孩子们,一来二去也熟悉了。
一墙之隔,这边贵族幼儿园的孩子们在条件极好的房间里吹空调,吃点心,而那边被人丢弃的孩子们哭得泣不成声,连这个小家园也即将保不住。
沈皎心酸得厉害,她小时候和孤儿也没什么两样,所以对孩子们的遭遇感同身受。
越是理解听着她就越是痛苦,自己要为她们做些什么。
沈皎拿出手机,找到[季子墨爸爸]这个备注,这通电话拨过去无疑是在昨晚硬气的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犹豫良久,颤抖的手指点了下去。
这个电话她打的次数并不多,以前两人多是微信联系。
沈皎心里忐忑,昨晚她才将话说死了,这么快又上赶着找他,他会不会早就把自己拉黑了?
嘟嘟嘟——
三声之后,电话那端响起了熟悉的男声。
“喂。”男人声线沉稳温和。
没有沈皎想象中的戏谑或者嘲讽,平静得没有任何喜怒,反倒让沈皎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沉默了几秒,季宴琛是真的沉得住气,既没有开口询问,也没有挂断电话。
只是从对方那细微的风声里,她还是捕捉到了他浅浅的呼吸。
他在等,等她自己开口。
一如在那些夜色里,他在床上的温柔和体贴。
沈皎脚尖踢着芒果树下的小草,她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开口:“季先生,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和您见上一面。”
只不过当你有求于人时,便生生在季宴琛面前矮了一头,再没有像是之前那样随心所欲。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皎有些难堪地攥紧了手机,早知道有求于他,昨晚她也不会不留余地了。
可人生哪有早知道呢?她甚至都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
季宴琛的嗓音沉稳有力传来:“我出差了。”
沈皎忙道:“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很急?”
“嗯,我希望能尽快见到你。”
“那就今晚。”
沈皎心中一喜,“您几点的飞机?我来接您。”
“大概九点到。”
他那边挂了电话,沈皎抚平自己那颗狂跳的心脏。
季宴琛没有拒绝,也就代表着这件事还有谈判的余地!
燥热的风吹过她的发丝,沈皎手指抚在那斑驳的墙体上,听着那边哭成一团的声音,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季宴琛说过他是一个商人,和商人打交道,只要拿出交换的东西就好。
前提是,她的身体是否抵得上这块地皮的价值?
她没有一点把握。
明知道这么做她会失去所有自尊。
最坏的结果就是她和季宴琛的事情被曝光,她声名狼藉而已。
当然也可能在见面以后,等待她的是季宴琛高高在上的羞辱。
只要能延续这些孩子们的笑脸,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下班后,沈皎回到家洗了个澡。
她仔仔细细清洗了身体每一寸,然后涂抹着玫瑰味道的身体乳。
沈皎不怎么喜欢用香水,她喜欢这种膏体,更加趋向于花朵本来的味道。
她裹着浴巾赤脚走到衣柜前,选择了一件米色真丝衬衣,里面搭配着白色抹胸。
下面则是一条质感极好的香槟色鱼尾裙,浅色细高跟。
这套衣服看着清新雅致,其实小心机很多。
衬衣微透,使得她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胸型若隐若现。
领口微敞,将她精致的锁骨展露无疑。
她戴上一条白色的小米粒珍珠项链和耳钉,整个人看上去既优雅,却又透着一丝丝性感。
能不能保住孤儿院不是一件小事,她得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
看着镜中为了刻意讨好男人的打扮,沈皎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分明她挣扎了半生,最后还是走上了取悦男人的这条路,那她的坚持又算什么……
可人生就是如此,尤其是对于低沉的人,从来就不会给你多余的选择机会。
沈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男人两小时前给她发的信息。
[两个半小时左右落地。]
如果是以前,她看一眼就放下手机,掐着点过去就好。
但今天她体贴回了一句。
[我在机场等你。]
[好。]
沈皎盯着那个好字看了许久,其实季宴琛真的是一个情绪很稳定的男人。
他和周文言一点都不同。
让沈皎甚至有一点好奇,他会和什么样的女人生孩子?
也许六年前情窦初开的他也会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会冲动,疯狂,像是飞蛾一样扑火。
不会像在自己面前那样,不管发生什么都很平静冷淡的模样。
沈皎想得出神,手机震动。
屏幕亮起,一条新信息出现。
[我到了。]
沈皎一抬头,就看到一道修长的人影在人群中十分扎眼,他一袭深色西装,步履从容,缓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