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昏迷的我从电梯救出来,那时我还有意识,只迷迷糊糊的听见他向医生说他是我家属,主动要求陪着我去医院。这是在爸爸走后,我从未感受到的温馨。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我紧闭的眼睛中流出来,顺着我的脸颊,渗到了枕头上,我对宋景之稍稍有一些改观。他,不是那么无情那么冰冷,对吧?我喃喃地低声自言自语,想着想着,我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的我,又来到小时候那个充满噩梦的小黑屋。我仍是蹲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角落,腿紧紧地蜷着,胳膊紧紧地环绕着腿。
宋景之,我没事怎么会想到他?那个自大狂!整天摆着一副臭脸!真是有够扫兴!
我手里拿着汤匙,愤愤的搅着汤,好像汤就是宋景之一样。
咣当!汤碗撒在了病床上,将纯白的病床染成了土黄色。我脸上一热,嘶,这么大人了,还撒饭,丢死人了!我用手捂着脸,从指缝里偷偷瞄方姨的神情。
方姨怔愣了一下,收回了她之前探究的眼神,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蒋小姐,是不是我在旁边看着你,你不习惯啊?你要是不习惯,我就出去!”方姨说着,身子往后退,接着就想转身走。
敢情方姨误会我了,以为是她导致了我不小心摔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摆摆手,“方姨方姨!不是的不是的!我……嗯……哎呀,反正不是因为您!您坐这就行!”我吞吞吐吐的,这要我怎么解释,难道要说是因为刚刚想起了宋景之才摔碗的么?好歹方姨也是宋景之妈妈的人,要是被宋景之知道了,还不一定把我怎么样,说不定会以不尊重上司为由开除我!想到这,我眉头又是一紧。
方姨见我这样,以为我是客套她,但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走向保温盒,又舀了一碗汤,小心地递给我,“蒋小姐,你好好吃吧,我出去了。”然后连头都没回,冷冰冰的说。
我楞楞地看着方姨将门轻轻关上,但心里也难免烦躁。
完了完了,这下误会大了,方姨肯定认为我是一个不懂礼貌的人,那宋景之肯定也会知道。我用被子使劲捂住头,烦躁的捶打着被子。可又转念一想,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我管他宋景之怎么想啊!他愿意怎么想怎么想!
这么想着,我一下子轻松了,躺到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可是刚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宋景之在电梯内紧紧抱住我,将外套给我,并且温声细语地安慰我。
那时的他,和往日里冰冷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的声音那么富有磁性,那么好听,让人一不小心就坠了下去,溺在他的温柔乡里,没有人性的险恶,没有生活的压迫与无奈,我真的觉得好温暖。
他将昏迷的我从电梯救出来,那时我还有意识,只迷迷糊糊的听见他向医生说他是我家属,主动要求陪着我去医院。这是在爸爸走后,我从未感受到的温馨。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我紧闭的眼睛中流出来,顺着我的脸颊,渗到了枕头上,我对宋景之稍稍有一些改观。他,不是那么无情那么冰冷,对吧?
我喃喃地低声自言自语,想着想着,我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的我,又来到小时候那个充满噩梦的小黑屋。我仍是蹲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角落,腿紧紧地蜷着,胳膊紧紧地环绕着腿。
但我稚嫩的小脸上,却没有那个年龄该有的天真活泼,相反的,只有冷酷。没错,是冷酷,可能,我已经习惯了吧。
遗憾的是没有人知道,我的眼底却透露着丝丝恐慌,我没有表面那么坚强,我也多想有个人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说,“别怕,我在。”可总是事与愿违,只有我自己,只有无尽的黑暗,只有孤独陪伴着我。
我把头深深的埋在胳膊里,等待着黑暗的尽头。
有个人轻轻抚上了我的肩头,我从胳膊里抬起头,晶莹的眼睛望着那个人。
他是个男孩子,身影很模糊,但比我高。我扬起头盯着他看,时间好像一下子凝住了,空气里格外的安静,安静的有些瘆人。
他的气场很冷,但却让我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你?没事?”最后终是他开了口。
我微微张开了嘴巴,一脸惊讶的看着那张模糊的脸。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虽然声音有些奶气,但这不就是宋景之的声音么!
他见我惊讶并没理会,只是坐在了我旁边,“睡一会吧。”稚嫩的嗓音不如成年的宋景之富有磁性,但仍然会让人脸红心跳。他低低的轻吟像一首舒缓的催眠曲,缓缓的流进我心里,在小黑屋始终精神紧绷的我竟一下子放松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我平静了一下心情,平静地问出口。
他好像没有想回答的意思,只是眼睛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抿了抿嘴,乖乖的没在说话,慢慢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即使不知道宋景之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小黑屋里,但我潜意识里却知道,只要宋景之在就安全。
“咳咳。”低沉的嗓音又一下传到我的耳朵里,不是稚嫩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一缕阳光穿透窗帘撒在病房里,给冰冷的病房增添了一丝暖色。
阳光刺的我有点睁不开眼睛,我用手挡了挡,这才发现宋景之在床边一脸黑线的看着我。
不会刚才说梦话了吧!我烦躁的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看着宋景之,但仍然极力保持镇定,“您怎么在这?”说完还故作不屑的样子。
宋景之见我这个态度,也是一脸不满,“呵,我好心好意帮你,你还这个态度?我真是脑子坏掉了。”
“我让您帮什么了?我好像给宋大少爷说过,和我保持距离了吧,我不想在医院树敌,您不为我的安全着想,我还不想死呢。”我平静地开口,心里却有一股不明的气。
“请蒋小姐搞清楚,我帮你不只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公司。”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蒋小姐想那么多干什么,清者自清,不是么?”宋景之突然靠近,在我耳边说道,走开时还邪魅的笑了一下,惊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嘶!”“我的天啊……”病房里突然响起轻轻地惊讶声。
我这才发现病房里不止宋景之一个人,还有李淼她们三个。
“这是……”我轻咳了一下,掩盖自己的尴尬,脸恨不得低到地底下。
宋景之看我这样,嘴角扬起了几乎看不出来的弧度,但在回头时,这抹弧度就已经抿成了一条线,他凌厉地看了一眼她们三个,“别忘了你们今天来是干什么的!”低低的警告声回荡在阔大的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