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是刚来的,可怜啊,妈妈一直瘫痪在床,父亲又失踪两年了,昨天她妈去世了,唯一的小叔叔给送过来的。」院长娓娓道来。「如果我也曾经被姑姑送来福利院就好了,还能早点遇到铮亮哥哥。」我这样想着,上前抱了抱那个小时候的自己。原来哥哥每个周末都来这里做义工。我被他忙碌的身姿感染,开始帮着给孩子们洗脸。切菜做饭,院长念念有词:「我们的孩子里最有出息的就是你铮亮哥了,要不因为受伤退伍……」
这简直太酷了。
看着自己手上丑陋的毛毛虫变成了一只只美丽的蝴蝶。
「看吧,毛毛虫总会变成蝴蝶的!我们的小国宝也越来越漂亮了!」
哥哥的溺爱让我从丑陋的寄生虫蜕变成有血有肉的人。
可我依然对那家人放不下手。
她们是我站在阳光下,永远逃不掉的阴影。
我偷偷去看守所看姑姑,没想到她被认定为精神失常,办了保外就医。
她们一家人就这样进去的进去了,疯了的疯了吗?
7
仲夏之初,是适合编织梦想的季节。
高考成绩出来,我没发挥好。
复旦是去不了。
哥哥看出我的不悦:
「快吃吧,丫头,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他像往常周末一样神秘,带了很多吃的用的,装了几个大塑料袋。
我们辗转来到了一家福利院。
院长热情地打招呼,
孩子们稚嫩的小脸围过来迎接。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田妹妹。」
我大方地笑着点头打招呼。
「这就是我长大的地方」哥哥补充道。
他娴熟地去厨房忙碌。
一个小女孩在角落看起来脏兮兮地一直盯着我看。
她紧张又惊恐的眼神,让我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孩子是刚来的,可怜啊,妈妈一直瘫痪在床,父亲又失踪两年了,昨天她妈去世了,唯一的小叔叔给送过来的。」
院长娓娓道来。
「如果我也曾经被姑姑送来福利院就好了,还能早点遇到铮亮哥哥。」
我这样想着,上前抱了抱那个小时候的自己。
原来哥哥每个周末都来这里做义工。
我被他忙碌的身姿感染,开始帮着给孩子们洗脸。切菜做饭,
院长念念有词:「我们的孩子里最有出息的就是你铮亮哥了,要不因为受伤退伍……」
我想起哥哥身上的伤痕还有雨天疼痛难忍的左腿。
「你们是真得有缘分啊,ⓝⓜⓩⓛ都是好孩子,一定要对你哥哥好啊。」
院长抚着长须离去,却在我心里留下了一片云雾。
8
一直向往的大学时光即将开启。
我被复旦大学隔壁的上海财经大学录取了。
黄毛说好了接我,可我迟迟不见他的踪影。
这些年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一个穿着白t的帅气阳光少年拿着篮球冲我打招呼,
我努力辨认,才发现黄毛变成了黑毛。
即使没有了一头黄毛,他也在人群中熠熠生辉。
「不是说好了,我在复旦等你,怎么甘拜下风了?」
「那我回去复读,你再等我一年!」
「哎哎哎,别啊,姑奶奶,我等得花都谢了,人老珠黄,你看看我这脸。」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他,他变了不少。
浓密的眉毛下一弯似水眼眸,褪去了年少时的戾气。
他手里转着篮球,微风将他额头前的碎发吹起,
干净饱满的额头,淡淡的栀子花香。
这样美好的景象,却不知为何让我的心无处安放。
「怎么样,那家人应该再没机会欺负你了吧!我找了家里混社会的大哥天天带着那小毛孩抽烟喝酒催收,他进去是迟早的事。」
「对了,听说那大人也进去了?」
「嗯……姑父肺癌,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