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菲雨的婚事、自己与鸿雁的前途都会受到影响。毕竟子女秉性都与爹娘教养有关,他哪怕在恨南溪亭,也不能将此事宣扬出去。南溪亭一刻都不想在待下去,一声招呼都没打,便扶着春笋走了。春笋胸腔被打了一拳,此刻脸色有些苍白,走起路来不甚稳当。主仆二人穿过回廊,春笋都一言不发。南溪亭绻了绻手指,声音放轻了些,“害怕了?”
室内安静了一瞬,气氛一时之间尴尬到了极点。
柳清见此,连忙给南知行圆场,“老爷也是平日里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来看你罢了,其实老爷心里还是记挂你的,溪亭。”
南知行听到柳清给他找补,脸色这才没太难看,“为父每日早出晚归,忙着公务抽不开身,就为了给家里多赚些荣誉和银钱,你吃我的喝我的,辛苦将你养这么大,如今竟然还怨怪为父不去看你?”
“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若是在这么放任了你去,将来嫁入将军府,也会被婆家嫌恶!”
“来人,上家法。”
“打这不孝女二十大板!”
南溪亭听了只觉得可笑,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骗骗原主倒是还行。
但她不是原主,可不会被道德绑架。
眼看侍卫上前要抓她行杖,南溪亭眼疾手快地侧身躲过侍卫的手,随后一脚朝着侍卫胯下踢去。
“啊!”
侍卫脸色惨白,捂着伤处跪趴在地上,痛得面色扭曲。
柳清见南溪亭动手,往日的阴影浮现了出来,朝着南知行床榻边紧了紧,“老爷,我就说溪亭不知从哪里学了些拳脚功夫,如今性子跳脱得很,寻常人是压根拿不住她的。”
南知行眸色一冷,吼道,“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抓住她,就算弄伤了也没事。”
这些侍卫是他专门培养的,专门给他处理一些腌臜事,习的都是些阴狠的招数,往日那些人被他们的拳头打中,不死也是半残。
只有南溪亭比他更疼更惨,他心里才会稍微平衡一些。
侍卫们闻声而动,纷纷上手去抓南溪亭。
春笋见南溪亭动了手,也紧随其后,跑过去跟两个要去抓南溪亭的侍卫缠斗了起来,“小姐,我拖住,您快跑!”
小姐不会武功,虽然性子坚强,但是说到底还是一个弱女子。
方才那一脚,肯定也是鼓足勇气踢的。
春笋这么一想,顿时心疼的红了眼,她家小姐好可怜,居然要被家人这样欺负,还无力还手……
这些人的武功每个人都不弱于春笋,她保护不了南溪亭。
只是还不等春笋继续伤感,下一刻,南溪亭挪步避开侍卫的手掌,一个肘击击向其腹部。
南溪亭挑的角度很刁钻,侍卫肋骨传来清澈的碎裂声。
她学医术时,专门研究过人体构造,自然知道人的身体哪些部位脆弱。
其他侍卫见状,心中不敢在轻敌,使出内力朝着南溪亭打去,拳头狠辣如风,南溪亭闪身躲过,然后拿起地上的长凳,用力甩到侍卫身上。
“小姐小心身后!”
春笋的提醒让南溪亭转过了头,心底惊诧,这古代的武功当真是难对付,此人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都不知道。
南溪亭快速挪了下步子,拳头从她脸颊擦了过去。
岂料,她刚躲开这个人攻击,另外一个侍卫便伸脚毫不客气地踹了过来。
南溪亭生生挨了一脚,跌倒在地。
有侍卫见机抬脚踩住她的手背,暗中使了力道,鞋底的沙砾深深嵌进皮肉中,南溪亭疼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春笋被两个侍卫打得唇齿带上血渍,见此不由得红了眼,“小姐!”
刚喊完,侍卫一掌将她扇倒在地,春笋当即口吐鲜血,眼看侍卫抬脚便要踩上春笋的脊背。
南溪亭眸色骤冷,眉梢顷刻爬上森冷的杀意,让人见了不由得心底微颤,她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通身气势如冬日寒冰让人望而生畏。
她用另一只手伸向布袋,药瓶被握在手心,下一刻,里面粉末被她扬撒出去。
粉雾随着惯性飘撒在空中,围着她和春笋的几个侍卫全部中招,身形在吸入粉末的一瞬间,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柳清大惊失色,“有毒!老爷,菲雨快捂住鼻子。”
南溪亭吃下一粒解药,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春笋身边又给她服了一颗。
南知行捂着鼻子和嘴巴,看着侍卫被毒得口吐白沫,心头一惊。
这毒粉竟然这么厉害,刚吸入就发作了。
他转头望向南溪亭,怒不可遏,含糊道,“你哪来的毒粉?!你竟然起了害人的心思。”
南溪亭将春笋扶起来倚在墙角,没有理会南知行,而是抽出其中一个倒地侍卫的佩剑,一剑砍下地上口吐白沫却还有气息的侍卫人头。
鲜血飞溅,将门给染得鲜红无比。
柳清和南菲雨惊恐地大叫,“啊,杀人了!”
就连一旁的春笋都惊呆了。
南溪亭丝毫不理会她们的尖叫,几个抬手间,这些侍卫全被她斩于脚下,那浑身骇人的气息让屋内几人全都失了声。
“呵,怎么都不说话了呢?”
南溪亭嗤笑出声。
“不是要抓我打二十大板吗?爹爹你倒是叫他们站起来打我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南知行三人,眼睑微垂着,小小的身子消瘦单薄,但脊背却挺得笔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仪。
虽是笑着,嗓音却尤其冷冽,手背上的血顺着指尖与刀剑上的鲜血融合,滴在了地上,宛若死神锁命后,鲜血在舞动为其狂欢。
良久,见无一人说话,南溪亭将带着血的剑扔下,清脆的刀剑碰地声在寂静的室内响起,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所有人包括春笋都没想到南溪亭狠起来,连杀人都敢。
这还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么?动作之熟练,气势之强,就像是杀过无数人的杀神。
南溪亭将春笋扶起来,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虽是看着春笋,但话却是对南知行三人说的,“今日我杀了这些人,若是不服,可以告到大理寺,不过届时京城之人便全都会知道你南知行养出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女儿。”
话音刚落,南知行脸色难看至极。
南溪亭今日的举动倒真是吓到他了,心底确实有想过将南溪亭送去大理寺,可南溪亭这么一说,他顿时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若是送去大理寺,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南知行养出了一个会杀人的女儿。
以后菲雨的婚事、自己与鸿雁的前途都会受到影响。
毕竟子女秉性都与爹娘教养有关,他哪怕在恨南溪亭,也不能将此事宣扬出去。
南溪亭一刻都不想在待下去,一声招呼都没打,便扶着春笋走了。
春笋胸腔被打了一拳,此刻脸色有些苍白,走起路来不甚稳当。
主仆二人穿过回廊,春笋都一言不发。
南溪亭绻了绻手指,声音放轻了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