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她求救一般的细弱嗓音,他以为自己能无动于衷。脑海里却出现一幕又一幕这个突入他视线的女子。她聪慧却从不掩藏,她时而狡黠,却看不得他受伤。她胆子被自己惯得越来越大。李厌舟以为,在她越发大胆,敢恃宠而骄时,或许就不能拨动他的心了。他以为自己对沈玉回只是一时兴起。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关于她自己的事情。皖月惊恐匍匐在他脚下哭喊,他亲眼看着如墨的棋子敲断她的筋骨,看着她流血,看着她昏倒又清醒得喊疼。
李厌舟站在床纱帐帘前,仅仅凝视着沈玉回苍白的脸。
白细的十指紧紧攥着胸口的被褥,圆润无瑕的淡粉丹寇挤压在柔软的布料上,几乎要断折。
就连脖颈间也潋滟着莹莹白光,薄薄的汗水逐渐凝聚在一起,如晶莹剔透的珍珠滑落。
“不要.......”低弱的呓语断断续续传来。
他听着她求救一般的细弱嗓音,他以为自己能无动于衷。
脑海里却出现一幕又一幕这个突入他视线的女子。
她聪慧却从不掩藏,她时而狡黠,却看不得他受伤。
她胆子被自己惯得越来越大。
李厌舟以为,在她越发大胆,敢恃宠而骄时,或许就不能拨动他的心了。
他以为自己对沈玉回只是一时兴起。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关于她自己的事情。
皖月惊恐匍匐在他脚下哭喊,他亲眼看着如墨的棋子敲断她的筋骨,看着她流血,看着她昏倒又清醒得喊疼。
他心中不起一丝波澜。
直到门开了。
他血蒙蒙的视线里出现一个沈玉回。
他见她第一眼。
心想,她今日穿的那么好看,不能弄脏她的裙子。
却在下一瞬,她恐惧惊惶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的影子。
他想,她会怕自己。
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他笑。
也不会在他流血后,拉着他给他擦药。
更不会紧紧握着他,用轻柔的脸颊贴他。
他以为在经历过儿时那段,让人绝望得想杀掉所有人的时光后,他不会再有害怕的情绪。
窗外时有低雁飞过的影子,从李厌舟脸上落下一道暗色的影,又快速滑走,不留一点痕迹。
抬手看着指腹上那点早已经结痂的疤痕。
她叮嘱他记得换纱布。
他忘记了。
回去后,无人在意他,即便伤口一开始并没痊愈。
但那细微的一的疼,他一点也不在意。
视线缓缓滑落在她的脸上。
他挪动步子,走到她身边坐下。
指尖滑到她紧紧攥着的手上。
粉嫩的指尖泛白,指甲深深揉进了布料里。
他一根一根撬动她的指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指腹按压着那点温存,细细摩挲。
如果沈玉回醒来。
她还会在意吗?
指腹上那点疤痕,磨过她的掌心,像是细细的砂砾滑过。
沈玉回身处梦中,却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身处梦中。
她醒不过来,也不敢醒过来。
她能察觉到那危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若是她此时醒来,她瞒不过李厌舟。
她也没有想好自己的抉择。
如此一个人,她到底还要不要追随。
她,当真要赔上所有吗?
父亲母亲,哥哥,弟弟,烟儿,敏蓉,还有她惨死,抛尸荒野的一幕幕浮现出来。
她仿佛又身临其境地经历了一遍,她曾经看到的世界。
她又成了那个愚蠢的沈玉回,她甘心做着江绪庭合格的妻子。
她严格遵守一个侯府女主人的规矩。
她独守空房,养着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她被婆婆刁难,抄书抄到手失去知觉。
她想怀一个孩子,得靠着给江绪庭下药。
她无所出,谁也不待见她。
沈芙华高高在上,笑她,嘲她。
最后犹如野草,被人随意丢弃,无人问津,风吹雨打,夜以继日,成为一具白骨,溺于泥土。
“不要......”
李厌舟手紧了紧。
眸上染着一丝忧色。
“公子,老神医来了。”棋容身后跟着老大夫。
依旧是昨日那个,沈玉回昏迷了两日,除了李厌舟给她喂下的水,再没有吃其他东西。
再这样下去,恐怕是......
老神医也是无奈,这不是病了,是心病,他如何救治。
“公子,如今还有一个法子可以一试。”
李厌舟倦怠的眼神轻垂,“说。”
“不如你退避几日?老夫想,可能沈小姐并不想见到你?她心脉急促,呼吸不顺,冷汗频出,恐是心有恶魇。”
李厌舟目光如暗淡的石墨,“她在怕我?”
“所以才不醒?”
老神医幽幽叹气,“虽然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但......”
李厌舟回眸凝向沈玉回,“你怕我......”
与她十指相扣的手又紧了紧,直到感觉两人血肉都要融合在一起。
可她的手不似以前那样温软。
凉凉的。
他起身,松开了手,一步也没回头。
只听他淡淡吩咐道,“棋容,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