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兰因察觉他的动作,牙齿咬得紧紧的,睫毛也再微微发颤。她想躲,但是现在还不能。触及到阮兰因有些干燥的头发时,裴鹤亭感觉自己的鼻尖突然一酸,又连忙松了手。他蹲下身,看着阮兰因的眼睛:“哥哥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那些人,哥哥会一个个解决的。”阮兰因乖巧地点了点头。裴鹤亭笑了笑,可下一瞬,他的笑又有些僵住了。阮兰因说:“那哥哥知道了,我为什么会去军营了吗?”
裴鹤亭脑子里好像被重鼓敲击了一般,这时才发觉现在的场面是有多么不对。
他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口,阮兰因又道:“哥哥是嫌我脏吗?”
什么酒,什么药,在这一瞬间似乎尽速消失。
身体也好似被泼了一大盆冷水,裴鹤亭在这一刻感觉不能更清醒了。
他撇过眼,慌张的将被子重新盖到了阮兰因的身上。
“不脏的,兰因你不脏的。”
“你是妹妹,永远都是妹妹,今日是我的错,你莫要多想。”
他混乱的将这几句话说出口,喉咙里也哽咽地不像话。
裴鹤亭根本不敢再看阮兰因,以一种几乎逃难的方式离开了。
这一夜,无人入眠。
裴鹤亭的成亲之日还剩最后四天。
阮兰因原以为这几日应该无人再有闲情逸致来找她麻烦了。
可是随着一束黎明的曙光穿过窗布之时。
阮兰因的房门再次被打开了。
裴鹤亭握着受伤的手臂,嘴角挂着一丝笑。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伤口渗出,他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跪在了阮兰因的床前。
“兰因,昨夜,我为你报仇了。”
“楚萧被我断了一臂,他的腿也被我打折了,以后,你再也不用怕他了。”
昨天晚上从阮兰因的房间出来后。
裴鹤亭只感觉无数的情绪都在疯狂的涌入他的脑海里。
身体的燥热加上心里的不适让他无比的愤怒。
冰冷的湖水在也没有办法压制他暴狷的情绪。
看到阮兰因那副样子,他脑海里只剩下:妹妹不该是那样的,都怪那些人,他要为妹妹报仇。
一但产生了这个念头,便无法抑制。
他也顾不得其他,骑上了快马便奔到了军营。
裴鹤亭曾经是军营的常客,就算多年为进,众人也知其名号。
他去的时候大家也没有阻拦。
裴玄决直接进了楚萧的军帐,一刀砍下了他的手臂。
直到打得楚萧没有了还手之力他才回来寻阮兰因,告诉她这个消息。
此时他的眼里再也没了晚上的浑浊之色。
反而是带着一些讨好地看向了阮兰因。
阮兰因脑子空白了瞬,眼睛看着裴鹤亭的伤口,一时间却特别想哭。
不是因为感动。
而是觉得,明明一个晚上裴鹤亭便能解决,可是他生生地让她受了三年折磨。
阮兰因告诉过自己不会在哭的,可是这一瞬间,眼泪根本无法抑制。
“兰因,不哭,哥哥不疼的。”
裴鹤亭有些慌乱的凑近了几分,想要为阮兰因将眼角的泪擦干。
可是看到自己满手的血,还有阮兰因曾经的抗拒,他一时间又不敢再靠近。
他看到旁边还有一个水盆,慌忙把手洗了,才从怀里递出一个绢白的帕巾。
帕巾递到眼前,阮兰因的又懵了一瞬。
“你还留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的哽咽,将帕巾接了过来。
这是曾经她刚学绣花的时候为裴鹤亭绣的。
裴鹤亭当初说她修的牡丹像个蹴鞠,但是她恼怒的想要收回。
可是却被裴鹤亭收走了。
她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
裴鹤亭笑了一下,语气轻柔,眼里也生出几分怀恋。
“你的东西自是都留着,这个之前是收在了箱子里。”
“你回来那段时间,看上去不对劲……”
他面色一僵,又佯装无事一般继续说道:“所以想拿些你的东西让你开心一下。”
裴鹤亭解释道:“哥哥那个时候,不是讨厌你,只是太久不见了,一下子有些无措。”
“不知道应该这样对待你。”
阮兰因握住手帕的手搅了搅,藏在被子里的脚趾也蜷了一下。
许是裴鹤亭觉得阮兰因现在状态不算太差。
再加之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时机了,于是嘴巴一直说着。
没有任何要停的样子。
“现在哥哥知道错了,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我们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好吗?”
裴鹤亭说着,似乎早已忘记了从前阮兰因对他的爱慕还有昨夜发生的事。
似乎阮兰因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阮兰因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将这些事情一笔带过。
可是,她现在不想争辩这些:“好,谢谢哥哥。”
再次听到熟悉的称呼,裴鹤亭感觉一直在浮沉的心有了落脚地。
哥哥好。
他会做她永远的哥哥。
心中突然起来奇怪的情绪,被他压了下来。
这样就很好。
裴鹤亭试探性的去摸阮兰因的头,就像小时候安慰她时那般。
阮兰因察觉他的动作,牙齿咬得紧紧的,睫毛也再微微发颤。
她想躲,但是现在还不能。
触及到阮兰因有些干燥的头发时,裴鹤亭感觉自己的鼻尖突然一酸,又连忙松了手。
他蹲下身,看着阮兰因的眼睛:“哥哥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那些人,哥哥会一个个解决的。”
阮兰因乖巧地点了点头。
裴鹤亭笑了笑,可下一瞬,他的笑又有些僵住了。
阮兰因说:“那哥哥知道了,我为什么会去军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