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需提前进入手术室,做术前检查、测试、麻醉等。流程结束才开始手术,约摸大半个时辰的手术时间。为避免接触感染或其他缘故,术后不能立时回病房,须转进特殊病房由专人看护,两日后无事方能回到入住的病房里。午时正,病房里来人,几个身子板壮实的蓝衫妇人,在白衫医护的带领下,用急救担架床将嬷嬷抬起,准备送往手术间。宋妩撑着遮阳伞,仔细给嬷嬷挡着头面部,嬷嬷今日极为清醒,还面无惧色满含笑意的安抚宋妩。
这一天从房车赶路到医院入住,洗澡洗衣、淘米炒菜,病房空间里来来回回。
宋妩很是疲惫,感觉下一秒就能昏睡过去。
可嬷嬷的挂水须守夜,她狠心揪住自己的大腿肉微旋,痛意袭来瞌睡是飞了,眼泪却止不住刷刷直流。
夜深后的病房里,王嬷嬷面色轻松呼吸平缓,安静的睡着。
宋妩坐在床边小方凳上,时不时抬眼查看药量深浅。
病房里只留一盏太阳能小壁灯,灯光暖黄幽暗,时间仿佛静止在这温和宁静的氛围里。
一夜未眠,窗外晨光渐显,病房外来往的走动声响,打破病房楼的寂静。
宋妩身心疲惫,强撑着进洗漱间,用冷水扑面浇醒脸上的困倦疲色。
“哒、哒、哒”门外叩门声响起。
宋妩连忙上前开门,门外正是昨日那位陈医师。
她朝宋妩招呼般的微微颔首,稳步走到床边坐下。搭上嬷嬷的手腕处细细号脉,片刻后又用听诊器测听心肺。
“患者状况不错,申初手术时辰不变。晚些会有医护来同你细说。”
“多谢陈医师”宋妩朝她福礼问道“我家嬷嬷这般年岁,手术风险大么?嬷嬷身子受得住么?”
“手术不论老少,风险终归有是。你且放宽心,这类病症动手术的不在少数,且患者体质不差,我自当尽力为之。”
“陈医师妙手仁心,宋妩自是安心,再次谢过医师施救之德。”
“医者本分尔,尚有患者待诊,我不便多留。”说完医师便起身离去。
不久后,有医护进入病房,与宋妩细细说起手术流程。
这里的手术流程规范严谨,不比前世医院差几分。
嬷嬷需提前进入手术室,做术前检查、测试、麻醉等。
流程结束才开始手术,约摸大半个时辰的手术时间。
为避免接触感染或其他缘故,术后不能立时回病房,须转进特殊病房由专人看护,两日后无事方能回到入住的病房里。
午时正,病房里来人,几个身子板壮实的蓝衫妇人,在白衫医护的带领下,用急救担架床将嬷嬷抬起,准备送往手术间。
宋妩撑着遮阳伞,仔细给嬷嬷挡着头面部,嬷嬷今日极为清醒,还面无惧色满含笑意的安抚宋妩。
一行人出了病房楼,连续穿过三栋外观风格一致的病号楼,来到一处开阔的广场上,沿着两排树木围成的林荫大道继续往前,最后才进了标识为三号楼的大堂。
宽敞明亮的大堂里,白墙蓝底十分干净整洁,越往tຊ里走消毒水的气味越是浓郁。
径直走到标识五号的手术室门前,白衫医护便拦住宋妩“家人不能进了,申初后再来门口候着”。
宋妩驻足停下,低头对着嬷嬷说道“嬷嬷莫怕,进去只管听医师吩咐,妩儿就在这陪你手术。后日也来接你,嬷嬷你一定要好好的。”她的声音有些轻颤。
王嬷嬷对着她,笑得温和又从容“姐儿放心,嬷嬷还等着姐儿养老呢,定会好好的出来。时辰还早姐儿先去睡一阵,莫要再忧心不安。姐儿好好照顾自己。”
“好,我们都照顾好自己,后日见嬷嬷。”她笑中带泪,依依不舍地看着嬷嬷。
手术室大门缓缓关上,宋妩驻足许久才退出大楼。
在广场上找了一处避风亭静坐着,宋妩心中空落落的不知所措,目光所及皆是陌生,穿越至今还是第一回独自一人。
自初雪过后,连着几日晴天暖阳,今日亦是风和日暄。
宽阔的广场如同私家庭院,遍布不惧严寒的绿植,粗壮高大的树木,暖阳铺洒下显得郁郁葱葱,给这片历经生老病死的空间增添无限生机。
广场上方,身着蓝白两色的医护交错穿行,也有成群结队的陪护家属,或哭或笑相互慰安。还有独自抹泪疾步掠过的,不分锦衣华服皆步行,穿梭于各个楼层之间。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中,更显得宋妩独坐一侧的落寞孤寂。
杨灏不经意的扫视,将这一幕看入眼底。
他眉头轻挑,一如既往的漠然神色露出些许诧异,半倚窗边的修长身形动了动,换成手肘半撑在窗沿的姿势向下俯视。
此时三楼私护病房,因镇国公伤病须常年养护,故而在国都医院中有一间独立的私护病房,如今他年老体质更是虚弱,这个冬日里多半时日都住院调养。
这间宽敞舒适的病房,效仿现代单身公寓一室一厅的布局。室内医疗仪器俱全,光线柔和,温度适中。
待客厅地面铺满暗红满纹的地毯,一色的原木座椅简朴大方。
“臭小子,你给老子过来。”老国公沙哑的叫唤声,已不似往日稳重有力。
原木案桌上摆放的骏马图让他目不转睛,画中的奔马形态各异..棕红骏马四蹄腾空、白马昂首四蹄生烟、黑马长鸣前蹄跨跃、红马腾空飞扬抖鬓,八马争锋奔腾驰驰骋,气势如虹神俊非凡。
“好..好..好马,好图。”他喃喃自语,仿佛间又回到那段金戈铁马驰骋疆场所向披靡的战场上。
“臭小子,你这是打哪劫下的?干得好啊!”
杨灏转头望他,漫不经心回到“小女娃给的谢礼”心里还想着楼下那个落寞的小身影。
又想到绣图就是那个小人儿说的谢礼,兑二带回的包裹刚打开时,他也被画中八马的大气磅礴震撼到。
但凡好武男子无人不爱良驹,想到这趟公差出门许久,正好送给祖父能得个好脸。当即他便派人送去装裱,工匠手艺不错,用的玻璃铺面,紫檀边框连带雕花底座。
“做了何事能得如此精作谢礼,你小子别是学人强取豪夺吧?”老国公满脸笑意,侧身戏谑道“哪家大姐儿?绣师?”
杨灏睨了一眼,嗤笑一声“圆头圆身的小人儿,这图即入祖父的眼便留下,孙儿有事明日再来作陪。”说罢,不待老国公开口便翩然离去。
老国公气急却也无可奈何,算了,还是好好观赏这八骏图,他不与犟牛做计较。
啧啧!这马栩栩如生的,一看就是矫健威武、马蹄有劲的良驹,这身皮毛光滑油亮还根根分明,高手啊!比画师还强几分。
他细纹密布的粗糙大掌,一一抚过画上的宝马良驹,眼底的喜爱之色不溢言表。
杨灏下楼时,再扫视过那座凉亭,亭中已空无一人,他未作停顿径直朝停车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