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小到几乎只够自己听到。五十七号抬手关掉灯,抱着她去沙发里坐了下来,宽厚有力的手指深深没入她发间,摩挲了一会儿后说:“瘦了,最近睡得不好吗?”她吃的还算正常,五十八号一直有汇报,既然饮食没有变化,那就是工作或者睡眠了。至少轻了两到三斤。“工作有点忙,睡得还行。”盛夏说:“如果新药成功研发,我应该会额外得到三百万左右的年终奖,五十七号,我年收入大约需要多少,你才不需要另外找工作?”
五十七号戴黑手套的食指轻抬,帮她拭去了那点汗珠,声音明显比平时愉悦了几分:“跑着上来的?”
盛夏气儿还没喘匀,把保温桶递过去,站在玄关处换鞋:“这是竹荪排骨汤,姝姨亲手煲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五十七号随手把保温桶放到入户柜上,闲闲往后一靠:“不着急,一会儿再喝。”
“喝吧,我去冲个澡,你可以开着灯喝。”
盛夏说完,转身就要往浴室走去,下一瞬手腕却是一紧,随即被五十七号完全提了起来抱在怀里。
她吓了一跳,身体悬空挂在他身上,让她本能地圈紧他脖子:“你……”
五十七号微微侧首,似是深深嗅了一下她的发香,这才说:“听五十八号说,你给我买了礼物?”
盛夏哼唧了一声:“买是买了,不过不保证你喜不喜欢。”
“喜欢。”五十七号说。
盛夏依旧紧紧抱着他脖子,笑着说:“你都还没看过就喜欢。”
“嗯,你买的,都喜欢。”
他声音过于郑重而认真,不见半点轻浮,让这几个字显出了沉甸甸的重量。
盛夏忽然就收了笑,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安静了一会儿。
“五十七号,你不在我这里,不在我同学那里的时候,是在忙工作,还是……还是还有其他女人?”
她其实并不想让自己往这方面想,五十七号身上实在没有那种左右逢源、左拥右抱的流氓气质。
可他永远难以捉摸的行踪让她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哪怕只是谈一段短暂的恋爱,她也不会跟一个男女关系混乱的人谈,哪怕……这个人是她目前为止唯一心动过的人。
她的手搭在他肩头,感受着他在听到她这个问题时的肌肉走向。
并没有因为紧张而绷紧的感觉,当然也可能是他心理素质过于强大,并不会表现在外在上。
“工作,我还有其他工作。”他终于把自己总是消失的原因说出来。
可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又为什么要瞒她这么久?
盛夏半信半疑,又觉得刨根问底下去显得很无理取闹,于是沉默了下来。
“我没有跟任何人谈过恋爱,没有任何肌肤接触或暧昧聊天,我之前说要你负责的话,是认真的。”五十七号托着她的腰臀,让她的耳朵完全贴近他的唇,一字一顿:“盛夏,我只看过你一个人的……”
盛夏浑身一抖,赶在他吐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捂住了他的嘴。
绯色蔓延耳后脸颊,她整个人像刚刚从热水里捞出来的虾一样红了个透:“闭嘴!”
声音小到几乎只够自己听到。
五十七号抬手关掉灯,抱着她去沙发里坐了下来,宽厚有力的手指深深没入她发间,摩挲了一会儿后说:“瘦了,最近睡得不好吗?”
她吃的还算正常,五十八号一直有汇报,既然饮食没有变化,那就是工作或者睡眠了。
至少轻了两到三斤。
“工作有点忙,睡得还行。”盛夏说:“如果新药成功研发,我应该会额外得到三百万左右的年终奖,五十七号,我年收入大约需要多少,你才不需要另外找工作?”
落进她发间的手指微微一顿。
盛夏在意识缥缈间陡然反应过来,她竟然在无意识规划他们的以后。
明明,说好了只谈为期十二个月的恋爱的。
她几乎是立刻抬头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交往期间需要多少,毕、毕竟按照你现在的出现频率来算,我们这为期一年的时间只能见大约不到三十次面,每次按照十二个小时算的话,也就只有不到360个小时,算成天数其实也只有半个月,相当于我们只谈了半个月的恋爱。”
她认认真真掰着手指头数着。
举在两人胸口处的两只小手被男人一手包住,然后缓缓按压到他心口处。
“不喜欢我总是忙工作?”五十七号问。
隔着手套,盛夏感觉不到他手指的温度,两只手却被他五指不算温柔的力道束缚得很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完全拉回理智,又笑了起来:“没有,就这样也挺好。”
她从他身上下来,借着窗外模糊的光线去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喝了一半后把水杯放回去:“我洗澡,你喝点汤吧,一会儿该赶飞机了。”
洗完澡出来,保温桶还在玄关处,五十七号站在阳台处,客厅里有淡淡的烟味弥漫。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可盛夏就是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不悦。
明明要求恋爱的人是他,可意识到她似乎有认真的趋势了,率先想要抽身的也是他。
盛夏手里拎着湿漉漉的毛巾,一瞬间涌上来的情绪让她想要忽视都不能。
难堪。
她太清楚男人在想甩一个女人时是什么心思了,因为她帮柏朝暮甩过很多女人,‘死缠烂打’、‘脸皮真厚’‘她脑子抽风了竟然觉得我会娶她’这样的话柏朝暮在她耳边说过不下几十遍了。
“你坐会儿休息吧,再一个小时就得去机场了。”她对着阳台上的背影说:“我今天有点累,先睡了,走的时候记得帮我锁好门。”
争分夺秒地赶回来,不想最后却是忽然觉得一个小时好漫长,漫长到她根本找不到一句话来跟他说。
五十七号转过身来。
盛夏已经转身进了卧室,打开吹风机将头发吹干后,进了被窝。
没过多久,她听到了开门关门锁门的声音。
盛夏在黑暗中闭着眼睛缓了会儿,翻了个身睡了。
……
一场冷雨伴着台风登陆,盛夏打了个喷嚏,成功地感冒了。
她洗完澡出来,沙发里的五十八号就把手机递了过去:“呶,五十七号找你。”
盛夏走过去拿过手机,喂了一声。
耳边传来很轻的呼吸声,五十七号说:“生气了?”
他这两天给她打过四次电话,一次都没接通。
盛夏擦着头发说:“没有,这两天比较忙,忘记回你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那边陷入一阵沉默,好一会儿,五十七号才说:“盛夏,你要适应我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