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中午吃了太多肉,此时肚子还难受着,她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看到婆婆投过来和善的目光,怕她误会,连忙解释是自己肚子不舒服,不是饭食不可口。婆婆笑呵呵,摆了摆手,“老婆子我呀,年纪大了,每顿饭也吃不了什么,你能愿意陪老婆子吃这些老婆子已经很开心了。”收拾了饭桌,婆婆就把沈自霞引到卧室里让她休息。这间小屋里除了一张大床外什么都没有,那床还是几张木板搭建而成,上面铺了一张草席,简简单单之中透出一股简朴之风。
“真是不识好人心!”
“不带就不带,难不成没了他们,我还找不到邺城,走不到胶州?”
沈自霞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正这么些天都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不也挺好的吗!
之前她听到兄弟俩的谈话,好似也是要往南边去的,而胶州就在南边,还想着能一起走有个伴,对她一个姑娘家也安全些,就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股脑跟他们说了,哪成想他们不领情,头都不回就走了!
也是,带着一个姑娘赶路,不知多麻烦。
而且还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臭姑娘!
唉……想施展美人计都没有办法!
山道外,林康频频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平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是如今这种情况,能保全自身已实属不易,没有必要把不相干的人牵连进来
但愿这个姑娘接下来能一路顺遂吧!
再说沈自霞这边,看着渐渐沉暮的夜色,她连忙加紧脚步找寻下山的路。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一会,就有一伙黑衣人潜入洞中搜寻一番,毫无收获后,又悄无声息地隐遁而去。
雀儿山连绵数十里,这儿一向渺无人烟,唯有猎人和樵夫偶尔入山,山里古木参天,郁郁葱葱,又有高山深涧,危峰兀立。即便是经验老到之人也不敢在山里乱走,只敢挑那些前辈之人已经开好的路行山。
沈自霞一个闺阁少女,自然不懂这里面的道理。她沿着刚才兄弟俩行路的方向,一路追赶而去,不知道是还没死心,想着追上去纠缠,还是已经无路可选,走一步算一步。
那兄弟俩脚程本就够快,连个痕迹都没留下。她心里着急,知道入了夜有多危险,特别是自己一个女娃娃,在这深山老林中不是被野兽咬死就是被瘴气毒死。
之前过夜也只敢挑离村落近点的地方,如今中毒被那两兄弟救下,把自己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
之前好歹还能辨个方向,现在身处这深山中,周围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到底该往哪走。
眼看天就要黑了,为今之计,就是要尽快辨明方向,找到下山的路,哪怕是过夜,也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好不容易爬上一处制高点,俯瞰周围地势,却发现下面是一座山连着一座山,都看不到尽头,更别说有人烟了!
她不免有些沮丧!
刚想转身下去,就看到左前方山路拐角处出现一人。
那人包着头巾,一时分辨不出男女,背上还背着一箩筐,那箩筐上塞满了木枝,沉甸甸的,把那人的腰都压弯了!
终于看到个人了!
看到那人步履蹒跚的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沈自霞连忙跑下去,把人拦了下来。
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蓬头垢面的人,那人以为遇到了鬼,吓得叫出了声。
沈自霞连忙解释起来,那人才止住了叫声。
这是个老婆婆,黢黑的面庞下,颧骨隆起很高就像凸起的坟冢,两片薄薄的嘴唇被牙齿撑起来高高的翘着,以致平常不能合拢总是露着森森的白牙,有些渗人。
她抬起自己满面沧桑的脸,疑惑的打量起了对面这个小姑娘。
“你这女娃娃,一个人也敢跑到这深山老林中来,胆子大得很嘛!”老婆婆沙哑着嗓子说道。
沈自霞听到后随便编了个理由,说是和父母走散了,偶然间走入这里,迷路了,劳烦婆婆带她出山。
老婆婆自然好说,沈自霞也懂事的想要替她背起肩上的箩筐,只是她未曾干过体力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竟连箩筐都提不起来。
老婆婆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拾起路边的一根枯枝丢进箩筐,一只手一下就把箩筐拿起来重新背在身上。
“姑娘你就帮老婆子我扶着些筐,路上见到些柴火,也帮拾掇拾掇了,老婆子我进趟山不容易,多捡些柴好过冬。”
沈自霞站在一边连声答应。
就这样一老一少一前一后走在这山间小道上出了山。
老婆婆的家,就在这一处山脚的空地上,一共搭了三个小屋,一间用作厨房,一间用作卧室,还有一间养了些鸡鸭,四周还用竹条做了篱笆围了起来。
她们还没进屋,一条黄色的老狗就摇着尾巴迎上来。看到有陌生人来却也不叫,只是哼哼几声,就跑到婆婆前面来。
老婆婆摸了摸老狗的头安抚了一下,就要去做饭。
沈自霞自然勤快的去帮忙了。
那婆婆姓李,沈自霞唤她李阿婆,婆孙俩边做着事边聊着天,内容嘛,无非就是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出门在外,该有的防范之心还是要有,沈自霞随意和李阿婆胡诌着几句,阿婆看她不愿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晚饭也没什么吃的,婆婆烧了锅开水,把几个红薯洗了洗,皮都没削就直接剁吧剁吧扔了进去,沈自霞又把自己中午打包好的野猪肉也丢了进去,再放了点青菜,这就算她们俩的晚餐了。
这么多天风餐露宿,沈自霞吃过比这更粗糙的饭食,自然不会觉得难以下咽。
只是她中午吃了太多肉,此时肚子还难受着,她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
看到婆婆投过来和善的目光,怕她误会,连忙解释是自己肚子不舒服,不是饭食不可口。
婆婆笑呵呵,摆了摆手,“老婆子我呀,年纪大了,每顿饭也吃不了什么,你能愿意陪老婆子吃这些老婆子已经很开心了。”
收拾了饭桌,婆婆就把沈自霞引到卧室里让她休息。
这间小屋里除了一张大床外什么都没有,那床还是几张木板搭建而成,上面铺了一张草席,简简单单之中透出一股简朴之风。
婆婆一个人生活,无儿无女的,看这条件,她这日子过得实在是……
沈自霞正感慨着,老婆婆端着瓷碗进来,“小女娃,快把这药喝了!”
那碗里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沈自霞端在手上踌躇着不敢喝,老婆婆连忙宽慰到“这是治肚子的药,我那小孙子小时候吃多了撑着了,都是喝这个好的,你放心喝,没事的。”
沈自霞重新端起碗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青草味扑鼻而来,不知是什么草药。
她虽说不得婶娘宠爱,但是生病时还是会请大夫把脉开药方,只是需要自己熬药而已,那药都是炮制好的,这种直接用新鲜草药冲开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再加上前几天在荒郊野外误食了有毒的草药,让她有点心有余悸。
“姑娘家家的,身子骨可不能落下病来,快喝吧!”婆婆顶着一张慈祥的笑脸关切的催促道。
婆婆肯收留她,又给她弄草药,一番心意下,沈自霞还是下了决心喝下了那碗药。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到了夜里,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知是不是这几天走山路累着了,沈自霞聊着聊着就觉得困顿无比,眼皮子搭吧着搭吧着,终于还是熬不住先睡着了。
婆婆看到她睡着,抚了抚沈自霞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光洁的额头,一张瘦骨嶙峋的脸上展露出慈笑,“小女娃,睡吧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