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是沈若璟。黎青轻狠狠地摔在地上,小腹的钝痛让她哑然失声。顿时,后背的冷汗就下来了,连同身下一阵汨汨……沈若璟扶起姑姑,转头放狠:“黎青轻你怎可如此歹毒,对姑姑下手!?话未说完,地上是一片鲜红刺眼,他瞳孔骤然一缩!
夜风如刀。
四目相对,黎青轻倒不想哭了,可身体却还是控制不住颤抖。
沈若璟起身,惊慌将她搂入怀里:“青轻,那……都过去了……”
他没想过这个秘密她会知道。
“那你可以忘了她吗?”黎青轻苦笑地看向男人。
她多希望他能否定自己。
可是他沉默无言,和段扶白一模一样。
黎青轻崩溃摇头:“真可笑,我一个活着的人却不及一个死去的人重要……”
还没说完,沈若璟腾地起身厉声呵止:“黎青轻,你莫失了分寸!”
只是一个死字,就让他失控了。
黎青轻心里阵阵发寒,继续开口:“那你娶我,是因为我和堂姐长的像?对我好,是因为无法弥补对堂姐的亏欠所以让自己心安?”
沈若璟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横眉竖目:“黎青轻,够了!跟着白浮玉不学好样,什么伤份话都说得出口!”
“你若再说这话,我便……”
黎青轻凑近迎上他的怒目:“将军便怎样?军法伺候吗?”
沈若璟极力克制着怒意,黎青轻垂下发涩的眸,哑声道:“慕君是将军与堂姐的孩子,是该认祖归宗。”
这一句话让沈若璟蓦然一怔。
她转了身,步子一虚,踉跄了两步仍俯身行礼:“今年妾身生辰,将军允我一诺作为生辰礼。今日妾身唯有一愿,求将军与我和离。”
话落,她便转身进了寝房。
重来一世,她不想重蹈覆辙,也不愿将余生磋磨在不爱自己的人身上。
翌日,黎府。
黎母紧紧握住黎青轻的手,泣不成声。
黎父背过身去,用手背抹去了老脸上的泪:“青轻,既已留下了和离书。那爹爹和阿娘支持你的决定。”
黎青轻依偎在黎母怀里,哽咽道:“爹爹,阿娘,是女儿不孝……明知黎家朝不保夕,却还是……”
话落,黎母便心疼用帕子拭去了她脸上泪痕:“傻孩子,阿娘和爹爹只希望你幸福。”5
说完这话,她一脸愁容:“若沈将军不同意,黎家势微又该如何是好呢。”
黎父一顿,布满皱痕的手紧握成拳。
他佝偻着身躯,老态龙钟:“青轻放心,为父定为你闯出一条路。”
青阳军营。
沈若璟坐在太师椅上处理军务,段扶白立在一侧。
段扶白满脸疲惫:“沈兄,真没想到圣上的病来得如此快,说没便没了。”
沈若璟右手执笔,却无心处理军务:“太子仁德,他继位也会有一番盛世。”
段扶白倏然蹲在他身前,满脸八卦:“话说回来,沈夫人当真要同你和离?”
沈若璟轻点了头。
段扶白一顿,俨然一幅过来人模样:“沈兄,我还是得劝你一句。你要好好思虑清楚,当真要为了已故之人错失眼前人吗?”
沈若璟一脸错愕,失去她?自己从未想过。
而后又敛下眸道:“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在乎这个孩子。”
段扶白沉默了一瞬,道:“你可知她在乎的并非这个孩子,而是你为了孩子可以舍弃她。”
沈若璟猛然一怔,惊落了手中笔。
段扶白拍了拍他的肩:“只要你早些醒悟,黎青轻哪怕是为了家族,你与她也有挽回机会。”
话落,他便转过身,眼眶竟是蓦地红了:“可我却是彻底失去她了……”
沈若璟望着追悔莫及的段扶白,陷入了沉思……
将军府。
黎青轻还未与沈扶白正式和离,她只能先回府等消息。
刚走到兰庭轩,便看见庭院大门微敞。
里面传来姑姑语重心长的教导声:“慕君,你要抓牢了沈将军这颗大树,只有这样日后你才能有出路。”
“若他开始忽视你,你便在他面前哭,说想你阿娘了。他看在你阿娘的面上……”
一字一句的嘱咐,像利剑戳进黎青轻的胸膛,钝痛极致。
她想冲进去跟姑姑对峙,可很快又忍了下来。
都已经决定和离,现在计较这些有什么意义?
黎青轻站在院外不动声色,等院子里没了声才出门,偏偏还是跟姑姑二人碰了个正着。
姑姑惊着了,老脸煞白。
“青,青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黎青轻收了视线,提起裙边转身要走。
刚走两步,姑姑却慌得赶紧来拽她:“你别走啊,我是跟孩子说着玩的,青轻,你这样姑姑心里怎么过的去啊?”
黎青轻的手被“亲切”的姑姑攥的生痛,可跟心里的痛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
她真以为,姑姑是好人,是真的关心自己。
可却不曾想,她存着心思竟是那样的狠,她理解却不接受。
姑姑为外孙打算,她也为自己打算。
人立在这世上,靠别人怜悯是过活不起来的,唯有自己立起来。
“挺好的,恭喜你们一家团圆了。”而我也要去谋自己的幸福了。
黎青轻一寸一寸抽回自己的手,力道很轻,姑姑却跌到了地上。
她摔个结实的屁股墩,“咚”地一声听得就痛。
黎青轻瞳孔一震,连忙伸手去拉她。
倏地,却被人猛地推倒在地:“黎青轻,你做了什么?”
声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是沈若璟。
黎青轻狠狠地摔在地上,小腹的钝痛让她哑然失声。
顿时,后背的冷汗就下来了,连同身下一阵汨汨……
沈若璟扶起姑姑,转头放狠:“黎青轻你怎可如此歹毒,对姑姑下手!?
话未说完,地上是一片鲜红刺眼,他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