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周公公似乎在宫内见惯了这样的事,保持着一贯向前走的动作,像是没听见一般。萧乐晚随着周公公步入崇德殿。意外的是,殿中除了身穿金黄蟒袍端坐在龙椅上的威严天子,还有一人。穿着鲜红朝服的沈听淮。萧乐晚缓缓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臣妇萧乐晚,叩见圣驾,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的目光在萧乐晚身上扫过,半晌才说:“你可知依你的功绩,封不了一品诰命?”萧乐晚依旧半蹲着,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皇后眉头紧蹙,似是不满她的回答。
她缓缓放下茶盏,声音里多了几分寒意:“坊间有些流言,洛河一行你被歹贼劫走失了贞,沈大人乃当朝首辅,你当明白一个失了贞的首辅夫人日后会给沈大人与萧家带来什么影响?”
一个失贞的女子,不仅自己会被指指点点。
更会给夫家与失贞当自缢于屋中,以此来保全夫家与娘家名声。
萧乐晚一下就明白过来。
皇后在逼她,做选择。
民间并无流言,可今日她若拒绝了皇后的招揽,明日便会流言四起。
萧乐晚心中冷笑一声,她最恨的就是威胁。
她微微颔首后,凝视皇后,“无根的流言自会随风散,臣妇不惧。臣妇在洛河倒是听见一件趣事,皇后娘娘想不想听听?”
皇后没听到想听的答案,眸中的冷意已经化作冰点,“说来听听。”
“洛河太守陆铨贪墨修建河堤银上千万两,招募了3万私兵,他追杀臣妇与臣夫时。口口声声说是为太子办事,娘娘说可不可笑?”
皇后闻言,脸色骤变。
她将桌上的茶壶重重一摔,滚烫的茶水四溢,正正好全部落在萧乐晚裙摆上。
若是冬日穿得厚,这么烫的茶恐怕会将她的小腿烫起泡。
“此事圣上已有定夺,此事与太子无关,你这是在质疑圣上?”皇后冷声喝道。
周围的宫女和太监纷纷下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下一秒便被皇后发落。
萧乐晚也如这些宫人一般跪下,平静的说:“臣妇不敢,只是娘娘与臣妇说坊间的流言蜚语,想必是拿我当自己人才与我说这些。是以臣妇才觉得那乱臣贼子说的话有些可笑,与娘娘言明。”
她一开始便说了陆铨的话可笑。
谁会当真?自然只有做贼心虚的人咯。
皇后也反应过来被将了一军,看向萧乐晚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
她本想用清白二字将萧乐晚压垮,未曾想她完全不在乎,甚至还反过来将了她一军。
这让皇后感觉有些棘手。
她看着下面低头跪着的萧乐晚,突然意识到。
萧乐晚已经不是那个她一道懿旨便可决定她一家命运的商女了。
他的父亲如今位列五品,而她即将受封一品夫人。
甚至一些妃位以下妃子生的无封号公主,见了她都要行礼。
最重要的是,她身份低贱,一些可以压垮世家女子的稻草,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皇后有些头疼,一团火窝在宫中无处宣泄。
正想发作时,皇帝身边的宦官周公公到了。
皇后无奈,只能摆摆手说,“去吧!”
萧乐晚缓缓站起身,恭敬有礼的说:“今日多谢娘娘提点,娘娘推心置腹之言臣妇一定会好好思考,臣妇告退。”
萧乐晚谦逊的话听在皇后耳里却变成了赤裸裸的挑衅与嘲讽。
萧乐晚前脚刚走,后脚殿内就传出“砰铛”巨响,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前面的周公公似乎在宫内见惯了这样的事,保持着一贯向前走的动作,像是没听见一般。
萧乐晚随着周公公步入崇德殿。
意外的是,殿中除了身穿金黄蟒袍端坐在龙椅上的威严天子,还有一人。
穿着鲜红朝服的沈听淮。
萧乐晚缓缓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臣妇萧乐晚,叩见圣驾,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的目光在萧乐晚身上扫过,半晌才说:“你可知依你的功绩,封不了一品诰命?”
萧乐晚依旧半蹲着,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皇帝没让她起,她自然不能起。
“臣妇知晓,是以今日来,便是求陛下收回成命。”
“荒唐,”皇帝眉头紧锁,怒声道:“朕的旨意岂可儿戏?”
见皇帝动怒,一旁的沈听淮终于抬起头来,言语中透着一丝敷衍。
“陛下一言九鼎,先前便答应过臣不会为难臣妻,想必不会食言吧?”
萧乐晚听得心惊胆战,她完全不敢想一个臣子,竟然敢这样跟皇帝说话。
就当他以为皇帝要发怒时,皇帝竟然无奈的笑了一声。
“罢了,听淮都这样说了,起来吧!”
萧乐晚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来之前,听淮便求我,不论你说什么,都不要与你计较。”
萧乐晚彻底傻眼,沈听淮怎知她一定会得罪皇帝?
她确实不知圣旨不可收回,只知皇帝都这样说了,是在等她主动请求她收回成命。
毕竟一品诰命夫人,俸禄赏赐必不可少。
洛河一事后,萧家出钱修建河堤。
可灾民赈灾款还是朝廷出,如今国库并不富裕。
此时封赏,本就不富裕的国库又要雪上加霜了。
萧乐晚是这样想的。
哪曾想皇帝只是想敲打她,顺便说说沈听淮护她之举?
果然,她猜对了。
皇帝又接着说:“你的诰命之位,是听淮将他的功绩全部分给了你,才求来的,如今你在京中贵女中也算是站稳脚跟了,日后更需谦逊谨言慎行,不为听淮带来麻烦。”
萧乐晚平静地低垂着头,谢过圣恩。
原来是沈听淮求来的,难怪要她十五日内回京领旨呢。
萧乐晚抬眸偷瞄了一眼沈听淮,暗自窃喜,逼她回来是不是代表着,他想见她?
等会必定要好好问问他,尽管知道答案,可她想听他说。
皇帝见她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圣旨稍后便到沈家,你们回去吧!”
萧乐晚心中一紧,再次跪下,“陛下,臣妇还有一事要求。”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方才才敲打了她要谦逊。
如今便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他不悦地蹙眉,冷声道:“说。”
“臣妇与夫君被陆铨追杀途中,意外坠崖入海,当时寻到一名医,臣妇许以他一座宅子与百两黄金的酬劳救奄奄一息的夫君,当时与夫君走散实则是去筹钱了。”
皇帝有些不解,走散了他自然是知道的。
萧乐晚如今特意提起是要说什么?
说到这,萧乐晚故意顿了一下。
见皇帝神色如常,才继续说:“臣妇斗胆,想求陛下为臣妇下一份圣旨,陈明臣妇离开的这一个月,是陛下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