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稚子的身体也十分孱弱,他为了能更好地恢复,一直泡在海水里养着。他会这么虚弱,当然是因为宴淇给他吃的药。可是那药分明是花楹给宴淇的,而花楹的药,又是他自己给花楹的。他的药药效如何,他心里十分清楚。他的药只会短暂的抑制分化,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强的药性。那药直接让他快要分化成雄性的身体,退化成还没发育的少年模样。稚子心底悲凉,笑自己太傻太天真,竟主动找那诡计多端的男狐狸精帮忙。
尚小美对影人的袭击心有余悸,看样子,榕城的蒲生比川岛他们难对付多了。还没等尚小美出手,蒲生就选择了主动出击,在尚小美没有察觉的时候,往尘封岛投放了影珠。
即使知道蒲生的势力渗透进了尘封岛,尚小美也无可奈何,她现在连瞬移这样简单的技能都消失了,二维空间也关闭了,她还能做什么?
影人对付起来并不难,只要待在光线充足的地方,影人就无法存活。
难就难在,这些影人无处不在,只要光线一暗,他们就能从各个匪夷所思的地方冒出来杀人。
尘封岛上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尚小美的房间,她的房间有亮如白昼能持续亮一整夜的‘鬼火’,影人根本无法在她的房间存活。
只是她现在虚弱至极,走两步就咳血,连药都不吃了,整天赖在房间里不出来。对付影人的事,花楹他们只好自己想办法。
最近这段时间,稚子的身体也十分孱弱,他为了能更好地恢复,一直泡在海水里养着。
他会这么虚弱,当然是因为宴淇给他吃的药。
可是那药分明是花楹给宴淇的,而花楹的药,又是他自己给花楹的。
他的药药效如何,他心里十分清楚。他的药只会短暂的抑制分化,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强的药性。那药直接让他快要分化成雄性的身体,退化成还没发育的少年模样。
稚子心底悲凉,笑自己太傻太天真,竟主动找那诡计多端的男狐狸精帮忙。
宴淇给自己吃的药,根本就不是自己给花楹的药!
花楹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却一箭双雕一下坑倒了尚小美两个男人。稚子以为他心里只有宏图大业,谁能料到,他竟如此贪心!
稚子的身体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半夜潜进花楹的房间,将他征战沙场、染满鲜血的鱼脊鞭缠上花楹的咽喉。
不过他刚得手,后腰就被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了。
稚子向后睨了一眼,是那个自称是花楹小妹的小女孩花姿。
“放开陛下,不然我杀了你。”花姿言语间,匕首又往前推进了几寸,刀尖已经隐隐有血滴渗出。
稚子并没有听劝,而是手下用力,也将鱼脊鞭勒紧了几分。
花楹细长的脖颈被鱼脊鞭勒到变形,一张绝艳的面容,也跟着变得通红。
“你松开!有什么话好好说,”花姿不敢再赌,手下的力道一松,想让稚子也松手。
稚子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现在就是一个亡命徒,只想要了花楹这个小人的命!
当稚子再一次加重手上的力道时,花楹抬起手给他看自己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本医书,上面记载的全是古往今来的疑难杂症。花楹正翻到乏力、畏光、嗜睡这一页。
乏力、畏光、嗜睡……这些病症,都是尚小美最近表现出来的,她白天、黑夜都戴着眼罩躺在床上,起来走两步就喊累……
一想到尚小美的病情,稚子的杀心顿时灭了。他松开手里的鱼脊鞭,恶狠狠地对花楹说:“如果你救不活夫人,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死里逃生的花楹扶着桌沿,猛烈地咳嗽几声,等调整好呼吸后,他才问出声:“你为何这么做?”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给我吃的什么药?你安的什么心?”稚子怒声反问花楹。
一向四平八稳的花楹,竟心虚了。
他转身面对着墙壁,把自己的表情隐藏在阴影里:“我只是想更好的帮到你,你的药药性太弱,坚持不了多久,我的药可以保证你未来一年平安无事。”
“谁要一年平安无事?我只想把这次的事应付过去,等我完成跟海凰的交易,我就可以……就可以……”稚子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但是意思显而易见。
花楹毁了他跟尚小美的一切。
花楹却在这时候,转身苦口婆心地劝导稚子:“你清醒一点吧,海凰族属意的人,他们怎么可能真的让你跟鬼怪扯上关系?”
出乎花楹的预料,稚子不但没有接受他的好意,还冷着脸质问他:“你呢?红袖盟的人,还能自己选择爱谁?再说了,你都跟听天阁扯上关系了……”
花楹急切地打断了稚子的话:“我没有别的想法!我换药真的只是为你好!”
稚子冷哼一声,满脸都写着不信。
花楹却还在解释:“你也知道我是红袖盟的人,红袖盟的人没有真心……”
稚子没等他说完,就翻窗离开了。
花楹的解释就像他自作主张换掉稚子的药一样多余。
没人让他那么做。
明知道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聪明如他,却偏偏在里面动了手脚。
他说是为了稚子好,可像他这种精于算计、无利不起早的人,何时变得如此为他人着想了?
稚子一走,花姿就满脸担忧地走到花楹身旁:“陛下,你既要帮他,为何又要私自换药?”
花楹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他摆手示意花姿不要再问了。
可花姿却不依:“陛下,你身上肩负着我们整个狐族的命运。听天阁的大人也不会准许你爱上别人……”
“花姿!退下!”花楹怒了,他解释了那么多,为何就没一个人愿意信他?
他可是红袖盟最优秀的成员,他怎么可能被情爱左右?
一个鬼怪而已,还是一个快要死了的鬼怪,他能喜欢她什么?
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她死了,他肯定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
鬼怪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任务对象,这个任务对象死了,还有下一个。
尚小美确实快死了,死之前,她为了解决自己给大家带来的麻烦,她用家里剩余的电线和灯带,给大家造了一个安全屋,这个安全屋建在宴淇以前的房间。她在宴淇房间的四壁都装上了灯带,灯带一亮,影人必死无疑。
影人的第二次袭击,花楹和时梨都受了伤。为了避免再次受伤,他们选择晚上住在安全屋。
稚子和鬼卿还一直住在他们原来的木屋,却也没受什么伤。看来武功高,在哪都不怕危险。
花姿是女子,不能跟男子同住。花楹担心她的安危,想请求尚小美让花姿跟她同住,又担心花姿出身狐族身份低微,会被尚小美嫌弃。
外族人嫌弃狐族出身的人是常态,更何况尚小美是高贵的人族。人族是进化最完美的种族,岛国人当初就是因为他们是进化完美的人族,龙兽皇族才会将他们奉为上宾。
几番犹豫过后,花楹鼓起勇气敲开尚小美的房门。他还没说话,扶着门框站着的尚小美就虚弱地说:“花姿一个小女孩,住在外面不安全,你让她来我的房间住吧。”
花楹愣在当场,满腹请求的话憋在心里,化成了丝丝感动。
他在尚小美这里,感受到了尊重和平等。
她看花姿和花楹的眼神,跟看其他人是一模一样的。她从没有带着偏见看他们。这些算什么?
这些不算什么,却能一点一点地撬动花楹的心。
“好,我这就去叫她。”花姿是花楹的下属,可是在尚小美眼里,她就是一个需要监护人陪伴的小女孩。
花楹把花姿送到尚小美的门口,花姿怯怯地不敢进去:“大哥,你不陪我进去吗?”
花楹声音不高不低,像是故意说给尚小美听的:“夫人没有召唤,我们不能随便进去,你自己进去就行。”
花姿怯弱道:“可是大哥,我怕。”
窝在摇篮里的尚小美忍不住开口道:“你就陪她进来吧,别站在门口磨磨唧唧的。”
她现在身体不好,心情也很糟糕。将死之人,看什么都充满遗憾,遗憾多了就开始怨天尤人。她不甘心自己即将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一下跟五个姿色各异的美男子成亲了,这种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都被她遇上了。
最后却一个都没享受成,便死于血条不足,这种事她怎么能甘心?
花楹进门后,先安顿好花姿,再来到尚小美面前。
尚小美窝在摇篮里,抬头落寞地望着天上的明月出神。
她整天戴着口罩,就连此刻口罩也没摘下来。
花楹见过她真实的容貌,可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花楹却还是感到陌生。总感觉她不属于这么世界,仿佛下一秒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夫人,你在看什么?”花楹没话找话地问尚小美。
尚小美头也不回地回道:“看月亮,以后死了闭上眼,就不能再看了。”
花楹突然鼻子一酸,落下泪来:“不会的,夫人你不会死的。”
尚小美傻呵呵地笑了两声:“每个人都会死,我怎么就不会死?”
“可是你还这么年轻……”
尚小美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死亡太沉重了,既然时日无多,还不如聊点开心的。
“花楹,你是不是你们狐族最好看的雄性?你入赘到尘封岛,那些爱慕你的女子,岂不是要哭死了?”尚小美饶有兴致地打趣花楹。
她这些夫郎,除了宴淇的身世她一清二楚,剩下的四位,她都不算了解。
还没来得及跟他们熟悉起来呢,她怎么就要死了?
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尚小美,刚提起精神,瞬间又颓败下去。
花楹注意到她情绪不佳,主动开启了说笑模式,哄她开心。
“夫人这话你可说对了,我还真是我们狐族公认的最好看的雄性,喜欢我的狐族雌性数都数不过来,你可真是捡大便宜了。”
“哈哈,是吗?”
“当然了,不信你问花姿,我在狐族有多受欢迎。”
“我不问,花姿是你小妹肯定帮着你说话。”
“她现在也是你的小妹,我当初在狐族念书的时候,我们学堂的窗户上一到下课就会趴着很多偷看我的女同学,赶都赶不走,后来夫子生气了,就给窗户装上了窗帘,每当下课的时候就会把窗帘拉起来。”
“哈哈哈……”尚小美听得很欢乐,忍不住笑出了声。
花楹见她笑得开心,再接再厉地讲着笑话:“在学堂的时候,她们还喜欢往我身上撞,我每天都会被撞七八回,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往身上贴了标语——‘禁止触碰’。”
“哈哈哈哈……”尚小美笑得更欢了,追问道:“还有呢?还有呢?”
花楹:“我收到过很多情书,每一封我都会看,还会给她们修改错别字,点评她们写得如何。”
“哈哈……”尚小美笑得合不拢嘴。
花楹又继续道:“后来收到的情书越来越多,我看不过来,只能限制数量,每天只收五封,多了不收。她们就开始取号,叫到谁的号,谁就能给我上交情书……”
没等花楹把话说完,尚小美就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花楹的话太夸张,尚小美自然不会当真,全当笑话在听。
但是安静的坐在客房门口听他们聊天的花姿,却知道花楹说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的狐王陛下,不但在学堂这么受欢迎,就算在以训练人心性著称的红袖盟,也是最受欢迎的雄性。
跟他一起接受训练的红珠,也就是现在龙族皇帝最宠爱的婉妃,当年也曾因为对狐王陛下动心而受罚。
红袖盟的成员,只图利,不图情,陛下当初在红袖盟经受了那么多考验,内心一直波澜不兴,大家都说他没有七情六欲,是最无情的人。如今这情形……
花姿担忧地看着花楹的背影,狐王陛下何时如此费尽心思讨人欢心过?
说的还是他自己不堪其扰的经历……
花楹巧舌如簧,笑料百出,直把尚小美哄得困顿昏沉,才将人稳稳地抱到二楼的床上,又在床边絮絮低语,讲着天南海北的趣事,把人哄睡着了,才起身离开尚小美的床边。
他刚才抱尚小美上楼,尚小美温热、玲珑的身躯紧挨着他,香风阵阵,秀发飘逸柔软,几缕发丝缠着他的手臂不放,莫名的缠绵。
花楹居然不敢帮她摘掉口罩,理顺长发,甚至不敢多在她身边停留。
他躁动的心,跟燥热的身体,都在警示他,赶紧离尚小美这个危险人物远一点,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