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孟铉扬长而去。陆之年立在原地,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捏成拳头,许久后,才缓缓松开。……孟铉离开后不久,不过一炷香的时刻,苏母和苏父都纷纷赶了过来。苏母素来是优雅大方、雍容得体的形象,此事却也显得有些慌乱,几乎是形态匆匆的走进前院的厅中。陆之年心中微动。为人父母,怎么会不在意女儿?他们来的这般匆忙,怎么会如孟铉所说那边冷血?而孟铉说的那些,只怕是当初因为玉儿,他们才会无心参加苏卿欢的婚宴罢了。或许是为了安慰自己,陆之年如是想着。
孟铉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像是不愿相信般看向陆之年。
陆之年的表情却很淡漠,仿佛并不为苏卿欢的死而悲伤。
可只有他知道,在听到管家那句“逝世”时,他心中猛然一跳。
那种心跳几乎漏了一拍的心悸感,他无法分明是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很陌生。
他的身体从未出现过这样陌生的反应,甚至是在行军打仗时也从未出现过。
陆之年尽量忽略那些身体上的不自然,看向了孟铉。
孟铉的表情看起来很悲伤,但又奇异般的冷静,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过了许久,他才跟着管家去看了苏卿欢的遗体。
但是陆之年却没有跟去。
过了半晌,等孟铉终于回到前厅时,忽然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孟铉有一些武功底子,但终究不如他行军打仗扎实。
一拳虽然挥在面门,但并不算十分疼。
“陆之年,你会后悔的。”孟铉的声音很冷。
陆之年未曾还手,他摸了摸伤口,冷静地给孟铉斟了一杯茶,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之间很是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孟铉才红着眼睛,哑声道:“你必须以侯夫人的礼数安葬卿儿。”6
陆之年想也未想地拒绝了:“不可能,如今她只是个妾室,真正的侯夫人早已经换了玉儿。”
“玉儿玉儿,陆之年,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肝,心中只剩下那个矫揉造作的苏惜玉了吗!”
孟铉一拍桌子,大声怒吼道。
“你根本不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孟铉和陆之年的关系很好,他自然知道五年前那场风波。
但是孟铉从不听信别人的话,他始终相信,只有自己的判断才是最准确的,他相信苏卿欢的为人。
只是,整个京城也只有他相信了。
陆之年又不说话了。
管家见状,连忙安抚道:“王爷别急,我家侯爷暂时还未定夺,已经遣派人去苏府请苏大人及夫人来定夺丧葬之事了,苏大人定然不会委屈了姨娘。”
可谁知,孟铉却冷然一笑。
“你们以为苏家那两个很疼爱卿儿吗?他们从来不将卿儿视为女儿,三年前卿儿出嫁,更是连面都不曾露,如今指望他们对卿儿好,真是笑话!那二人不落井下石,已是奇事了!”
孟铉说罢,再次冷笑一声,看向陆之年:“陆之年,你不信我的话,你日后会后悔的,你且等好了!”
说罢,孟铉扬长而去。
陆之年立在原地,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捏成拳头,许久后,才缓缓松开。
……
孟铉离开后不久,不过一炷香的时刻,苏母和苏父都纷纷赶了过来。
苏母素来是优雅大方、雍容得体的形象,此事却也显得有些慌乱,几乎是形态匆匆的走进前院的厅中。
陆之年心中微动。
为人父母,怎么会不在意女儿?
他们来的这般匆忙,怎么会如孟铉所说那边冷血?
而孟铉说的那些,只怕是当初因为玉儿,他们才会无心参加苏卿欢的婚宴罢了。
或许是为了安慰自己,陆之年如是想着。
刚准备迎接,却见苏母急切问:“怎么了?可是玉儿出了何事?”
陆之年的表情微僵。
他脚步顿住,淡淡道:“玉儿无事。”
苏母急切的表情稍稍舒缓,松了口气般抱怨道:“那传话来的丫鬟只道是夫人出了事,我便急匆匆赶来,既然玉儿无事,那这……?”
陆之年是第一次感受到苏母的偏心,他脸上的表情愈发幽深,下意识脱口而出:“除了玉儿,还有苏卿欢。”
苏母愣住。
许久后,她有片刻的神情不自然,随后恢复了端庄的模样,淡声嘲讽道:“她向来是最会保全自己的,还能出什么事?”
陆之年沉默了许久。
很短的三个字,他却不知为何,始终无法说出口。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尽量用一种淡淡的语气说:“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