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听芸儿瞎说。”李氏装模作样瞪了姜芸一眼，赔笑道：“瑶儿去王府后还没回来看望过咱们呢，现下回来也是应当的，只是……我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只怕瑶儿回来的不太光彩。”姜青山放了筷子，疑惑道：“不太光彩？此话怎讲？”李氏轻叹一口气：“我瞧着瑶儿回来没有坐马车，也没有王府的人陪同，就打听了下，听说瑶儿在王府并不受宠。”“别人家都是受宠的侧室妾室才能求到恩典，由夫家的马车送到娘家探亲，瑶儿自己回来，只怕是被王爷厌弃了。”
姜瑶脑子一麻，原主母女俩被欺负的原因找到了。
这兰姨娘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觉着是自己女儿没能讨男人喜欢，才被遣送回府里，好窝囊的脑回路。
姜瑶忙解释：“姨娘误会了，女儿是自请回来看望你的。”
兰姨娘擦擦眼泪，半信半疑：“你才过去没多久，王爷就准许你回来？”
“是呀，女儿进王府不久，但很得王爷喜欢，王爷特许女儿回来看望。”姜瑶挽住兰姨娘的手，赶忙给竹青使了个眼色。
竹青跟着帮腔：“确实如此，姨娘可不要多心，我们大小姐受宠着呢。”
兰姨娘这才彻底松了口气，面上带着几分笑意，将姜瑶拉进去。
“别怪姨娘责备你，实在是姨娘太怕了，怕你回来又要过以前的苦日子，你知道的，姨娘没用护不住你。”
她不免又垂泪，将几样热腾腾的菜推到姜瑶面前：“饿坏了吧？这都是你爱吃的，尝尝。”
姜瑶瞥见兰姨娘手上的一道红痕，就知道她是亲自下厨做的菜。
她察觉到兰姨娘的一片苦心，想起竹青说的事。
兰姨娘一直待女儿很好，但因出身卑微是戏子，被知县县长所救。
她长得漂亮，很快被纳入做妾室，而女儿姜瑶生得好看，很快被王妃选中。
夫人李氏对此开始怀恨在心，她觉得自己女儿姜芸更优秀，凭什么还没找到婆家，向来看不上的小庶女却先入了王府。
兰姨娘断受欺负，想来都有阴影了。
姜瑶用筷子翻了翻碟中菜，白菜，豆腐，浆水面……没有一点荤腥。
就这种素菜，竟然是原主最喜欢吃的好东西了。
姜瑶顿觉憋屈，放下筷子拉住兰姨娘的手。
“姨娘，这次我回来不仅是探亲，也要改善你的生活，你吃得这样寡淡，身子迟早会垮的。”
兰姨娘立刻露出恐惧的表情，紧抓着她：“你要做什么？可不能胡来！大房李氏不是你能抗衡的。”
“放心吧姨娘，我心里有数。”
姜瑶一笑了之，拍拍她的手：“咱们先用饭。”
她在王府被人克扣吃的就算了，在自己家总不能也顿顿这么寒酸吧。
不然这日子可真是一眼望到头，摆烂也得摆有质量的烂！
姜瑶在脑海里制定了计划，静等天黑……
日落西山，姜青山才从衙门回到府里，他一来就被李氏和姜芸请了去。
饭桌上，母女俩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姜青山长得周正显凶，不笑时更为肃然。
他瞥一眼妻女，不悦道：“为何都这样愁眉苦脸？吃饭都没了滋味。”
姜芸眼圈一红，嚷嚷道：“姐姐回来了，在府门口便对着女儿颐指气使的教训，当着许多下人的面羞辱我，求父亲做主！”
姜青山脸色微变：“瑶儿回来了？”
“夫君别听芸儿瞎说。”李氏装模作样瞪了姜芸一眼，赔笑道：“瑶儿去王府后还没回来看望过咱们呢，现下回来也是应当的，只是……我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只怕瑶儿回来的不太光彩。”
姜青山放了筷子，疑惑道：“不太光彩？此话怎讲？”
李氏轻叹一口气：“我瞧着瑶儿回来没有坐马车，也没有王府的人陪同，就打听了下，听说瑶儿在王府并不受宠。”
“别人家都是受宠的侧室妾室才能求到恩典，由夫家的马车送到娘家探亲，瑶儿自己回来，只怕是被王爷厌弃了。”
姜青山缓缓皱眉，面色阴沉。
姜芸撅撅嘴：“姐姐回来性情大变，从前那样乖顺，如今却敢当众羞辱女儿，父亲，姐姐不仅不能为姜家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还惹得王爷厌弃，回来都没人送，外人知道了会怎么说？”
李氏和她一唱一和：“只怕会说瑶儿得罪王爷，连带着和咱们姜家都不想来往了。”
在她们的言语下，姜青山的脸彻底阴沉。
他一掌拍在桌上，沉声低吼：“白养她这么多年，光宗耀祖的事没做过，丢人现眼的事倒是一桩接着一桩！那个不孝女在何处？让她过来回话！”
李氏眼里划过得逞的笑意，抬了抬手让门口的嬷嬷去请。
她起身为姜青山斟茶：“夫君不要动怒，孩子小不懂事……”
“父亲！”
外头一声喊，打断了李氏的话。
嬷嬷正提着灯笼去请人，猝不及防被跑来的人撞到肩头，哎呦一声跌倒，摔了个四面朝天。
姜瑶跟风一样嗖地跑进去，看准桌边唯一的男人，扑通跪在地上——
“女儿实在委屈，求父亲做主！”
堂内静默一瞬，姜青山冷脸瞪她：“你还委屈？我倒想问问你，你为何不尽心侍奉晋王，被他厌弃遣回府里？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以后得罪王爷，再也没有同僚愿意与我来往，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一通怒骂，拿起茶杯砸向姜瑶。
姜瑶侧身躲避，茶杯便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眼神一暗，这要是砸在她头上，轻则破相重则砸出个血窟窿。
在这个爹眼里，王府恩宠比女儿的命还重要？
姜瑶深吸了口气，抬头不解：“什么遭王爷厌弃？什么被遣回府里？父亲这都是哪里听来的无稽之谈，女儿很受王爷宠爱啊！”
“你受宠？”姜芸险些笑出声，“你要是受宠，王爷会舍得放你回来小住？会不给你备马车轿子，让你就这么从晋王府走回来？”
姜青山攥紧拳头，强忍着动手的冲动，冷哼道：“到现在还不说实话，谎话连篇！”
“女儿说的都是实情！”
姜瑶跪得笔直：“女儿从小没过什么好日子，坐不惯软轿马车，才和王爷说要散步回府，也是女儿太思念姨娘和父亲，才特地求了王爷回来小住，并无厌弃一说。”
李氏眯了眯眸，审视着地上的女子。
这贱皮子以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如今才在王府几日就敢大声顶撞？
她幽幽道：“口说无凭，你口中的王爷对你百依百顺，简直天方夜谭，可有证据证明你的恩宠？”
霎时间，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盯着姜瑶，仿佛她拿不出证据，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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