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李柒婉闻声转身,满眼漠然地看着他。“崔策,你欠我的,这一辈子都补不完。”李柒婉说完,再也没有回过头。裴桓站在马车外,直接说道:“崔大人,你在朝堂之上污蔑柒婉父亲时,难道也是补偿吗?”“你根本不懂柒婉,从未设身处地体会过她的苦。”“你别忘了,你先前是如何伤害柒婉的,你现在完全是咎由自取!”崔策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被裴桓的话重重击在心底,疼痛蔓延。这种情绪古怪的得紧,他想不透,只觉得烦躁不耐。
“你怎么来了,也不与我提前说一声。”裴桓连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毛氅。
“你身子骨受不得凉,这要是冻着了,我该……”
“裴桓。”李柒婉握住那双正在替她拢着毛氅的手。
“我做了个梦,梦见你替我讨来了公道。”她的手冰凉,就那样覆在裴桓宽大的手背上。
“但是又梦见你,在这朝堂之上出了事,浑身都是血……”
李柒婉的声音渐渐微弱,竟都有些哽咽的意味。
裴桓一看,李柒婉果然眼中含泪,却憋着不肯让泪珠掉落下来。
他满心满眼都软得一塌糊涂。
“怎么又要哭了。”裴桓长叹一口气。
又反手将李柒婉纤细的手包裹住。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好慌…崔策曾说我是扫把星,说我晦气…谁在我身边,就必然会让我克死……”
“柒婉。”裴桓郑重地看着她的双眼:“这不是你的问题。”
“你很好,你勇敢、善良、自然福泽深厚。”
与此同时,站在不远处久久未离开的崔策眼神一震。
过去三年,他不知说过多少如此诛心的话,难道全将李柒婉的心扎得千疮百孔吗?
见裴桓揽着李柒婉便要走,崔策赶忙叫住:“李柒婉!”
二人同时转过身来。
崔策看着李柒婉身上的毛氅,眼神复杂。
半晌,他才沙哑着声音说:“柒婉,你最近过得好吗?”
李柒婉一脸莫名,冷声回道:“离开你,我过得很好。”
裴桓一脸冷漠:“崔大人,你该关心的另有其人吧。”
“而不是窥视早已与你断绝关系的我家柒婉的生活。”
‘我家’二字让崔策的心蓦地一刺,眉头蹙了起来。
此时,裴家家丁驾着马车匆匆而来,裴桓亲自拉着李柒婉的手上前。
他另一只手抵在车框上,护着李柒婉进入马车。
见她要走,崔策忽然上前一步,喊道:“柒婉,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想补偿你。”
“补偿?”李柒婉闻声转身,满眼漠然地看着他。
“崔策,你欠我的,这一辈子都补不完。”
李柒婉说完,再也没有回过头。
裴桓站在马车外,直接说道:“崔大人,你在朝堂之上污蔑柒婉父亲时,难道也是补偿吗?”
“你根本不懂柒婉,从未设身处地体会过她的苦。”
“你别忘了,你先前是如何伤害柒婉的,你现在完全是咎由自取!”
崔策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被裴桓的话重重击在心底,疼痛蔓延。
这种情绪古怪的得紧,他想不透,只觉得烦躁不耐。
他转身,缓步走着,萧瑟的身影也消失在街道中。
崔策在酒馆内,趴在桌上,一杯接着一杯给自己灌着酒,试图压下那股躁郁。
店小二见他这样,戏谑地说:“这位公子,是有何烦心事啊?”
崔策瞟他一眼,没理他。
“我瞧见你都要我上了十八坛酒了,这再喝下去,小店都要打烊了。”
“若是家中有夫人,见你一身酒气回家去,不得闹翻天啊。”
崔策似乎被敲击了头颅,额头狠狠一痛:“你说什么?”
店小二见崔策神色古怪纠结,又说道:“若是公子未成家,只有心爱的姑娘,难道是过来借酒消愁的吗?”
店小二手舞足蹈地说着,崔策耳边却恍若落下了惊雷。
他启唇默念着:“心爱的姑娘……”
一直没能厘清的情绪,此时忽然通明。
不是因为对待玩物的占有欲,也不是因为对待仇人之女的报复心,而是……
原来,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他是爱上李柒婉了吗?
他的后悔、烦闷、内疚、躁郁甚至癫狂终于有了情绪的来源。
原来他不仅仅是想再次得到李柒婉的人而不得,想永远困住她而不得,想让她只做他的美娇娘而不得。
更因为他想再次得到李柒婉的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