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念了几千遍,手指不需要经过大脑就能自动打出来的号码。叮叮叮“喂。”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景年鼻尖发酸,好像独自战斗的孤勇者终于等到了来给她撑腰的人!景年委委屈屈开口,“你快来,我在七记门口,我的东西不见了,身份证,手机,行李箱全部都被人偷走了。”“清和哥哥,你来接我,不然,我只能睡到天桥底下。”景年将手机还给司机,在对方关切的眼神中,主动开口解释。“您不用tຊ陪我一起等,我家人马上来接我了。”
景年没有身份证,不能住酒店,她只能待在便利店里,坐等天亮,打一辆车去深市。
便利店今天上晚班的是一个刚出社会不久的男生,满脸青涩,时不时看一眼景年,欲言又止。
景年看过去,他眼神闪躲,赶紧低下头拿抹布擦柜台上不存在的灰尘与水渍。
景年主动开口,“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还是需要买东西才行?我买一点可以吗?”
“不,不用,椅子都可以随便坐。”男生低头回答,不敢直视景年。
景年莞尔,“我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男生头都要摆掉,手搓着衣角,“没有,没有。”
过了半天,鼓足勇气开口。
“你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还在外面,你,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需要我帮忙吗?”
景年撒了一个小谎,“我只是不小心把票买错时间,明天早上就走了。”
男生“哦”了一声,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
景年双手撑着下巴,便利店时不时来一个或者两个人,她不敢睡觉,只看着玻璃门外的大马路。
雨声渐收,车辆,行人像颜料上色一样,越来越多,天空亮起了灰色,又变成蓝色,最终发出金色光芒。
景年和便利店员工告别,”谢谢你收留我一晚上,我要走了。”
“再见,我也要下班啦。”男生微笑向景年挥手告别。
脑袋嗡嗡作响,头痛到要炸裂,一晚上没睡,便利店冷气开的特别足,景年又烧起来了,她去药店买了退烧贴贴在额头,吃了一颗布洛芬止痛。
伸手拦了一个大约40岁,面容慈祥的女司机的车,在得到能去深市的肯定回复后,景年上车,关上了后座车门。
高速服务站,景年将手机丢在了垃圾桶,自此,身上穿着一套脏兮兮的衣服,兜里的一张银行卡,一干二净奔向了深市。
距离越拉越近,景年心中升起亢奋,冒出一个又一个幸福的泡泡,在外漂泊,浮萍无根的人终于要有栖息地了。
下午6点多,出租车停在一家粤式餐厅门口。
4年了,这家店没有倒闭,规模还扩大了一倍。真好!景年抿起嘴角,忍不住笑起来。
刷卡付钱,景年找司机借了手机发电话。
心中念了几千遍,手指不需要经过大脑就能自动打出来的号码。
叮叮叮
“喂。”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景年鼻尖发酸,好像独自战斗的孤勇者终于等到了来给她撑腰的人!
景年委委屈屈开口,“你快来,我在七记门口,我的东西不见了,身份证,手机,行李箱全部都被人偷走了。”
“清和哥哥,你来接我,不然,我只能睡到天桥底下。”
景年将手机还给司机,在对方关切的眼神中,主动开口解释。
“您不用tຊ陪我一起等,我家人马上来接我了。”
司机以为景年是被骗到其他城市的小姑娘,絮絮叨叨,“那就好,小姑娘出门在外还是要多留个心眼,不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尤其是像你这种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这次能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以后要待在家人身边,好好生活啊。”
景年点头,甜蜜地附和,“我会待在家人身边,永远不离开。”
风清和过来需要半个小时,景年到公共厕所打理了一下头发,将皱巴巴的衣服拉直一点,再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洗去一路的风尘仆仆。
景年对镜自照,镜子里的人在笑,眼神亮晶晶的,脸颊似粉霞在飞。
此刻正是就餐高峰期,景年坐在餐厅外的等待区,有人高声交谈,小孩追逐嬉戏,一片蓬勃的热闹。
在人间烟火中,景年满心欢喜地等来认领她的人。
风清和接到电话,抛下手中一切工作,只留下一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起身匆匆离开了公司。
七记茶餐厅,风清和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人群中的景年,丧丧的人低头含笑,比四年前绽放还要夺目的美。
风清和站在那里,近乡情怯,一时有些不敢上前,害怕这只是一场美梦,用手一搓就会碎掉。
周围的人看着这个站在路中间的人,一身西装笔挺,却没有锋利的棱角,脸色苍白,嘴唇偏绀色,像散发光辉的美玉。光辉都是柔和的,不刺人。
周围的注视吸引了景年的目光。
“清和哥哥。”她飞奔着扑了过来。
不是梦,他日夜妄想的年年终于回来了!
卡宴后座。
景年嘟着嘴,露出委屈又可怜的表情,“我的东西全部被坏人抢走了,我没有身份证,不能住酒店,也不能买票,我在便利店里坐了一晚上……”
风清和捧着景年的脸,眼底是淡淡的青色,脸颊发热,泅出胭脂红,他的年年在外面过得也不好,身形单薄的一只手就能掐断。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你没事才是最大的幸运。”风清和笑着安慰。侧身揽景年入怀,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她的背。
“回来就可以了,一切都结束了。你在发热,头现在痛吗?坐在车里晕不晕?”
丰清和的话像暖风吹在景年心里,她感觉温暖又惬意,心里塞的满满的,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有安全感。
娇气道,“本来身体很难受,可是看见你就不难受了。”
4年的分别,没有在彼此心中留下隔阂,就像往常一样,景年只是早上出门读书,晚上就回来了。
景年还想再开口,风清和看她困顿的眼睛,强撑着的精神,温柔开口。
“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相处。”
景年听话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在安全的环境里,困意很快袭来,在进入梦乡的最后一刻,景年含糊地问,“我们去哪……”
“我们的家。”害怕吵醒景年,气音贴着耳朵传过来。
“到了你一定要叫我……”声音小的已经快听不见了。
“好的。”
景年还在嘟囔什么,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景年发热,车内没有开空调,车窗摇下两指宽的缝,裹着热意的风像夏天融化的糖浆,黏腻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