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安却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只是微微皱起眉,淡声问道:“云归怎么样了?”沈南风摇头:“应该……还是老样子。”她没有进病房,也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就在这时,沈南风忽然毫无预兆的干呕一声,一股生理性的恶心涌了上来。她下意识捂住口鼻,蹙眉难忍的偏过头去。却没注意到,眼前的两个人齐齐变了脸色。宋祁安上前一步,嗓音发沉:“你怎么了?”一旁的林霜这时反应过来,看到宋祁安眼中露出的几分担忧,眉心极快的皱了一下。
沈南风愣在原地,有很长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那早已在过往的时光中被妥帖安放的恐惧再一次涌现,那种仿佛失去一切的绝望,令人毛孔生寒。
不可避免的,沈南风在见到林霜之后,脑中闪现出过去的种种。
一种强烈的预感冒了出来。
她会重新失去一切,就像曾经那样。
甚至包括宋祁安。
眼前的林霜笑的一脸温和,仿若一个贴心大姐姐般柔声开口:“听说云归病了,我很担心,祁安就特意绕路去接我一起来看看,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林霜的口吻就像是此刻出现在这里不合时宜的人是她。
她袅袅婷婷的站在宋祁安身边,二人看着就十分登对。
沈南风心中愈发难过,她强忍着眨了眨眼,逼退眼中蒙上的水雾。
宋祁安却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只是微微皱起眉,淡声问道:“云归怎么样了?”
沈南风摇头:“应该……还是老样子。”
她没有进病房,也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就在这时,沈南风忽然毫无预兆的干呕一声,一股生理性的恶心涌了上来。
她下意识捂住口鼻,蹙眉难忍的偏过头去。
却没注意到,眼前的两个人齐齐变了脸色。
宋祁安上前一步,嗓音发沉:“你怎么了?”
一旁的林霜这时反应过来,看到宋祁安眼中露出的几分担忧,眉心极快的皱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半开玩笑似的开口:“南风,你这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沈南风心里一慌,手腕顷刻间被宋祁安死死的握住。
他凝着她,两条眉毛在她眼前皱的死紧,嗓音也比刚才冷下不少。
“你怀孕了?”
这一瞬间,沈南风竟然想笑。
他多紧张啊,对她的厌恶竟然到了如此程度,这么害怕她会怀上他的孩子。
努力压下心底涌起的酸涩感,沈南风甩开他的手,不再看他。
“怀孕?我怎么怀孕?自体受精吗?”
别说他们同床的频率极低,每一次宋祁安都做足了避孕措施,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沈南风觉察到宋祁安松了口气,接着神情恢复淡漠。
“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家去,别留在这里添乱。”
说罢,带着林霜越过她,径直走向病房。
一直到身后病房的门打开又关上,沈南风的肩膀才陡然松懈。
一颗心仿佛已经彻底死寂,刚才林霜站在宋祁安身边的模样深深烙在她的脑海中。
沈南风想,她是时候该放手了。
与其再被抛弃一次,还不如选择提前结束这一切。
走出电梯时,沈南风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她拿出手机,找到邮箱里那篇上周收到的邮件。
那是h国知名金牌编剧金老师向她发来的邀约。
金老师将启动一个全新的制作组,由自己亲自操刀编剧,特意发了邮件,想邀请她去h国一起参与这个项目的创作。
在今天之前,沈南风一直打算拒绝。
可现在,她想给自己的人生一个新的开始。
出国参与金老师的项目,在国外进修,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
沈南风自高中时提笔,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兼职做编剧,虽然没有获得金老师那么高的成就,但在国内也已经小有名气。
她一直向往h国更好的创作环境,但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没能迈出哪一步。
走到医院门口,沈南风停了下来,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那条她戴了八年的项链。
项链中心的钻石熠熠夺目,在圈环中不停跳动着,就像人类赤诚的心跳。
这条项链是她十八岁成人礼那一天,宋祁安亲手给她带上的。
然后在未来的八年里,她一次都没有取下来过,哪怕是洗澡,也一直贴身带着。
那时她成年,宋家为她操办了一场规模不大的成人礼。
圈子里很多人都来了,沈南风却很抗拒出席。
因为她知道自己生活在宋家名不正言不顺,这么多年来一直被人在背后指摘嘲笑。
甚至有说话难听的人在外流传她是宋家给宋祁安找的童养媳。
但那天众目睽睽之下,宋祁安亲手为她带上了这条项链。
这项链价值百万,是宋祁安亲自设计,并远赴国外找到的稀有钻石制作。
那天他站在她身边,一如小时候挡在她身前那般坚定地告诉所有人,沈南风是他的妹妹,他的家人,他这一生最疼爱的人。
自那之后,少有人会再在她的面前提起那些闲言碎语。
思绪纷杂间一声轻响,手指不知不觉松开,那条项链也算是掉进了面前的垃圾桶中。
沈南风的心蓦地一痛,好似自己这几年来小心翼翼捧着的那颗真心也随着这条项链一同被扔进了垃圾里。
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走向马路边,没有注意到此刻医院门口聚集了许多奇怪的年轻男女。
擦身而过时,她听到旁边女生尖叫兴奋的声音。
“你说消息是真的吗?凌霜今天真的在这儿?”
一旁,她的同伴回答:“那还能有假,网上照片都流出来了,旁边还跟着她那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呢!”
沈南风的脚步一顿。
“我知道我知道!她今天半夜回国,不就是一个男朋友去机场接的机?路透图好甜啊,林霜还说,感谢心中所想能得偿所愿,磕死我了!”
原来宋祁安还去机场接她了。
他为了云归扔下她,她心中毫无怨言。
可原来,在云归的事情面前,林霜也还是更重要的那一个。
沈南风僵硬的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旁边的几个年轻女孩看到她这副样子翻了个白眼,凑到了另一边去。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沈南风毫无困意,索性拉出行李箱,开始整理东西。
在这个家生活了这么久,她的东西却少的可怜,又或者说,独属于沈南风自己的东西很少很少。
她很快整理完,正打算最后检查一遍的时候,身后传来响动。
宋祁安走了,进来看一眼地上摆着的行李箱,眉头很快皱起,声音中透着一丝嘲讽。
“你在闹什么脾气?”
一句话让沈南风心中憋闷,她提了口气,并没有看他。
“我没有闹,我要离婚,宋祁安,我要跟你离婚。”
一句话说出口,房间内霎时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身后的男人久久没有开口,久到沈南风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早已离开。
接着他冷笑一声,在沈南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直接扔在床上。
男人欺身压了上来,强大的力量让沈南风无法挣扎,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
男人沉沉的呼吸声就在自己耳畔,耳垂被他惩罚似的轻咬,激起他她身上一阵战栗。
从前只要她犯了错,惹宋祁安不悦,他便会惩罚似的用手指捏她的耳朵。
因为知道沈南风的耳朵极其敏感,宋祁桉乐此不疲,一直到那件事后,他仍未放弃这个习惯,只不过由轻捏改为了更为直接的啃咬。
身体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沈南风只能难耐的在他身下挣扎扭动,试图逃离。
“你放开我!”
可宋祁安根本不听,啃咬自耳朵一路向下,转向脖颈。
沈南风的呼吸轻颤,浑身的毛孔似乎都在战栗叫嚣着。
她难耐的下意识扬起头,听到面前男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
“离婚?沈南风,你当心作过了头。”
他不信。
也对。毕竟在他眼里自己是一个处心积虑爬上床也一定要留在他身边的心机女,怎么可能会主动离开他。
胸前的衣领被男人轻松扯开,胸口一片清凉,宋祁安的一只手探向她的大腿深处。
“不就是想要个孩子?至于不给你就闹成这样,嗯?”
他的声音逐渐染上更多的鼻音,沈南风竭力控制着一丝理智,颤抖着开口:“你放开我,我是认真的,我没有闹……”
“呵。”
男人手下轻而易举的举动,她顿时化成一滩水。
这是除了新婚那晚,沈南风第二次在与他做这种事时产生如此悲凉决绝的心情。
他松口了。
刚从医院回来,应该是从婆婆那里得知了云归的情况,才终于答应让她怀个孩子。
沈南风轻轻闭上了眼,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无声无息浸入身下的床单。
深吸一口气,她绝绝的开口:“我不要了。说过他的出生注定沦为工具,那还不如不要。”
宋祁安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皱起眉来,眸中滑过一抹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