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张晏京对彼此都没感情,婚后刚开始,两人之间十分生疏,新婚之夜就分房睡,因为张晏京的工作抽不出假期,蜜月也是没有的。慢慢地,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才熟悉起来,不再像合租的陌生人。婚后的张晏京,和白语熙印象中天壤之别,很温柔,很爱笑,很会哄人。张晏京这个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你哄得很开心。入冬之后,张晏京腾出时间,说要去度蜜月,订好了冰岛的行程,但出发那天突降大暴雪,航班取消了。他们临时歇脚在北郊的别墅,原本打算等第二天的航班,没想到一夜之间大雪封路,他们被困在那走不了了。
“果然豪门精彩故事多啊,”谭星辰感慨,“比起来我爹只是出个轨,简直弱爆了。”
?
虞佳笑:“姐妹,你脑子没事吧。”
“改天给你讲。”谭星辰一摆手,又问白语熙:“所以你就答应了?”
白语熙牵了牵唇角,理论上该是一个苦笑,可她笑得浅淡,有种命运面前云淡风轻的清冷感。
跟谭星辰这样的大小姐不同,白语熙很小就失去了父母的庇佑,一路坎坷着长大,所求的不过一个平安顺遂。
如果有得选择,她并不愿意卷进这趟浑水里。
当时她想拒绝,凌雅琼本就被婆婆气得心烦意乱,说话语气很重:“语熙,我们抚养你长大,资助你读书,现在张家需要你,你没资格拒绝。”
从小骄纵惯了的谭星辰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
“那有什么,做人就得自私点,管他什么狗屁恩情,想报就报,不想报就去他二舅姥姥的!”
“我说你这人就是太实诚,让你报恩你还真报,换我,我爸妈要是因为别人死了,还报恩,不讹他们一个亿都算我没用!”
这话多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想讹张家?有本事讹到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白语熙这会只觉得累,那是一种精神上的疲累,她随口敷衍:“好,下次一定。”
哪还有下次。
虞佳笑看出她情绪不高,也不再跟谭星辰废话,拉着白语熙去吃饭。
饭桌上,听白语熙说已经跟张晏京提了离婚,虞佳笑筷子上的肉都掉了。
“宝,你终于想通了!你都不知道我盼这一天判了多久!”
白语熙笑了笑:“怎么全世界都盼着我们离婚?”
“除了我还有谁?”
“我婆婆,史唐他们,媒体……”白语熙顿了下。“还有他自己。”
张晏京应该很早之前就想要离婚了。
虽然虞佳笑也盼着她离婚,但听见这话心里憋屈得很,她想白语熙离婚是因为,这几年白语熙过的是什么日子,别人不知道,她看在眼里。
别人不心疼,她心疼。
“张晏京不就是长得帅点,钱多了点吗,还有什么好的!”虞佳笑一挥手,“还是离了好,姐妹带你去泡清纯男大!”
“知道这个世界上比钻石还硬的东西是什么吗?”
白语熙有点心不在焉,所以没有预感到她的车速而及时制止,只听虞佳笑的大嗓门盖过餐厅悠扬的小提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是十八岁男高的鸡!”
“……”
小提琴的尾音变了调,端着托盘的服务员张大嘴巴,隔壁穿着白裙子一整晚都清纯温柔的女孩,一口水喷到了对面相亲对象的脸上。
白语熙沐浴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目光,实在是顾不上emo了。
她用手撑住额头,挡住那些视线,无语道:“我谢谢你的安慰,现在一点都不伤心了。”
因为社死更迫切。
虞佳笑才不在意那些眼光,一个个瞪回去,还洋洋得意:“你就说好使不好使吧。”
吃完饭已经很晚了,白语熙跟虞佳笑不顺路,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打车回松云湾的别墅。
夜色渐深,轿车穿行在璀璨的车流霓虹之中,一段时间后,窗外的城市夜景逐渐被幽静的风景取代。
白语熙往窗外看了眼,夜幕上只有寥寥几颗星星,远处,隐隐约约矗立着北郊山脉的轮廓。
白语熙的目光在那停留了很久。
其实一开始她也没料到,自己会爱上张晏京。
虽然从小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白语熙并不喜欢张晏京。
甚至有点讨厌。
白语熙到现在都不喜欢吃西瓜,因为每次看到西瓜都会想起“西瓜帽”。
张晏京上学的时候玩世不恭,谈恋爱、打架,样样都来,有次把一个校霸揍得住院,学校让他叫家长,他脸上挂了彩,还拽得不行,抄着兜说:
“我爸妈很忙,没空管这点小事,您有话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我能对我自己负责。”
老师就把白语熙叫过来。
他们不敢拿张晏京如何,对她就没那么温和,态度又凶又严厉,让她务必联系张家的人过来。
白语熙没办法,只好给凌雅琼打电话,凌雅琼以为是她在学校闯祸,把她一顿教训。
所以从小她眼中的张晏京,无非八个字:风流薄幸、惹是生非。
对于只想避免一切麻烦、安安生生活着的白语熙来说,他就是一个大麻烦。
她和张晏京对彼此都没感情,婚后刚开始,两人之间十分生疏,新婚之夜就分房睡,因为张晏京的工作抽不出假期,蜜月也是没有的。
慢慢地,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才熟悉起来,不再像合租的陌生人。
婚后的张晏京,和白语熙印象中天壤之别,很温柔,很爱笑,很会哄人。
张晏京这个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你哄得很开心。
入冬之后,张晏京腾出时间,说要去度蜜月,订好了冰岛的行程,但出发那天突降大暴雪,航班取消了。
他们临时歇脚在北郊的别墅,原本打算等第二天的航班,没想到一夜之间大雪封路,他们被困在那走不了了。
那年冬天的雪下得很大,白语熙和他待在深山别墅中,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暖气氤氲,只有他们两个朝夕相对。
就是在那,他们第一次发生了关系。
白语熙还记得,某天她有点无聊,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白皑皑的积雪,张晏京从她身后走过来,顺着她目光瞥了眼。
然后问她:“想不想下去堆个雪人?”
白语熙不知道他是猜中她心思,还是自己想玩,总之跟她不谋而合。爸妈去世之后,已经有好多好多年,没人陪她堆过雪人了。
那天下午她玩得挺开心的,张晏京在她的雪人旁边也堆了一个,还故意堆得比她的高大。
白语熙强迫症觉得大小不等不太舒适,张晏京说:“不比你高一点,怎么做你老公。”
她就愣了下。
张晏京又把两颗黑葡萄安在她雪人的脑袋上做眼睛,他自己的则是两颗葡萄干。
“我个子高,你眼睛大,行吗?”
白语熙说:“我眼睛也没有很大。”
张晏京就笑了:“还不大呢,都快把我迷死了。”
白语熙转过头去看他。
张晏京鸦黑的睫毛上落了雪,那双褐色的深情眼弯着,噙着笑意慢悠悠地说:“白语熙,别看了。再看我要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