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爬树掏蛋,下河摸鱼,我的水性和体力向来很好。可真的置身海里的时候我才醒悟,这浩荡天地间,人类真的太过渺小了。周围一片苍茫,仿佛不管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尽头。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没有一根是属于我的浮木。幸好还有月光将我照亮。可是怎么办呢,我快要没力气了。露月末的海水是那样凉,凉得我四肢僵硬,再挥不动胳膊。呼吸不顺,但身子好像在变轻,缓慢地向下坠去。月亮变得模糊,脑海里
从小爬树掏蛋,下河摸鱼,我的水性和体力向来很好。
可真的置身海里的时候我才醒悟,这浩荡天地间,人类真的太过渺小了。
周围一片苍茫,仿佛不管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尽头。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没有一根是属于我的浮木。
幸好还有月光将我照亮。
可是怎么办呢,我快要没力气了。
露月末的海水是那样凉,凉得我四肢僵硬,再挥不动胳膊。
呼吸不顺,但身子好像在变轻,缓慢地向下坠去。
月亮变得模糊,脑海里熟悉的面孔却逐渐清晰。
哥哥,你来接我了吗?
我好像终于找到了我的浮木,紧紧拥住,只愿再不放开。
21
说来好笑,我两次以为的哥哥,却都是云墨在救我。
更好笑的是,我每次失去意识再醒来,总能听到一些话。
「阿娘,我要娶齐鹿为妻。」
一阵抽泣声后,「阿娘知道她貌美,可是……你俩身份天差地别,更何况她独身和众多海盗待在一条船上,是不是完璧之身还尚不可知,怎么能……」
「我不在乎那些,我意已决,阿娘不要再劝了。」
「……那好歹问问人家姑娘自己的意愿吧。」
接着是一阵沉默。
我甚至能想象到云墨看着房门迟疑叹息的表情。
或许我与他确实是很有缘分。我答应了他。
守着和齐宁如此神似的人过一辈子,似乎,似乎也不错。
我静下心修养了七天。
这七天云墨干脆将书房搬到了我的房间。
我在床上被人伺候着,他在旁边念书写字。
躺在床上无聊的紧,总是睡觉,一醒来便看见他沉静的黑眸满足的望着我。
后来我能下地了,他也会抽出时间陪我游山看海。
日子过得静悄悄的,我和他的婚期定到了来年桃月初十。
听说是个大好日子。
这些我是不关心的,大脑放空,什么都不管。
可是这天却发现云墨的眉头一直紧锁。我便问了问。
才知道策国公至今未返回洛阳,而正往海曲赶来,说是五日后便要到了。
策国公是朝堂肱股,他亲临应是莫大的荣幸,可他之前一直在梁溪附近打转,却突然径直往海曲而来。
云墨不自觉地看向我,满脸忧愁。
我不明所以,半晌后猛然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难道……
「公子可知这策国公姓甚名谁?」
云墨一愣,认真的想了想:「应是姓刘,叫什么不清楚。」
「小鹿儿可是想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没什么,随口一问罢了。」
是呢,我在想什么?
这策国公怎么可能会是齐宁呢?……
云家祖上传下来的习俗,云家儿郎娶妻,婚事定下的第十五天,和婚期日的前十五天都要祭祖上香,为新人祈福。
三日后,云家上香祭祖祈福。
我本不用参与的,但我算是没有娘家,是直接从云府出嫁,所以云老爷便也让我一起了。
云老爷和云夫人在最前面。
我和云墨作为新人在他们身后。
大家族嫁娶都是大事,隆重又庄严。
我们手里各自拿着三支香。
祝宗唱礼道:「一拜——」
我看着眼前一大排云家祖上的牌位,一时愣住,没有拜下去,手心微微冒汗。
嫁人?我没概念。
但这一拜我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敬告神明和列祖列宗,新人佳成,再不可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