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又觉得没意思。我扯起嘴角对着沈忆安平淡一笑。“我刚来,差点摔了,没偷听。”“是吗?”沈忆安狐疑的看着我,确认我没有要发怒的痕迹,这才轻哼一声,“那赶快收拾了,我的热牛奶呢?”我蹲下身小心翼翼捡起碎掉的玻璃片,掩饰住摇摇欲坠的眼泪。突然有些无力。“我叫张妈去,我有些累。”沈忆安却突然生气,开口指责我。“你不就是不高兴我今天生病,拖住你出去跟爸爸约会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家子气!”
在结婚第十年纪念日这天,我发现了儿子和丈夫的秘密。
原来每年纪念日总会出现的意外不是巧合。
是儿子为了留住我,不去妨碍丈夫和白月光的约会制造的意外。隔着一扇门。
我平时疼爱入骨的儿子的声音格外清晰。
“爸爸,你就放心去陪顾阿姨,老规矩,家里有我。”
“每年都这样好麻烦,都怪妈妈,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过结婚纪念日。”
“爸爸,我想让顾阿姨当我的妈妈,她肯定没有妈妈这么矫情。”
也在这天,我对晚归身上都是陌生女人香水味的丈夫提出了离婚。
他们都忘记了。
我不仅是妻子,是妈妈我首先是我自己。
屋内的声音慢慢小下来。
门口我从头到尾像是被人浇下一盆冷水,冷得浸骨。
在这一瞬间,我甚至还在想。
会不会是我太累了,这只是一场梦。
一失神,杯子从手心滑落,热牛奶洒了一地飞溅起来的部分触碰到肌肤,有些烫。吱呀。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沈忆安看着门口的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接着不满道,“你什么意思?偷听我说话吗?”
“爸爸说得对,你总是偷偷摸摸防着我们,跟防贼一样。”
八岁的他,个子越发高挺了。
遗传了沈承风五分长相,更有他爸爸冷戾的气质。
他紧皱眉头,眼神厌恶的样子,和记忆力沈承风不耐烦的样子像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
不过仔细一想,沈承风就没有对我有过耐心。
只是我自己没注意到。
小时候乖巧贴心的沈忆安已经在无形中慢慢成为他爸爸那样的人。
我心里抑制住波澜,静静地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生气,想要歇斯底里问个清楚。
可我又觉得没意思。
我扯起嘴角对着沈忆安平淡一笑。
“我刚来,差点摔了,没偷听。”
“是吗?”沈忆安狐疑的看着我,确认我没有要发怒的痕迹,这才轻哼一声,“那赶快收拾了,我的热牛奶呢?”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捡起碎掉的玻璃片,掩饰住摇摇欲坠的眼泪。
突然有些无力。
“我叫张妈去,我有些累。”
沈忆安却突然生气,开口指责我。
“你不就是不高兴我今天生病,拖住你出去跟爸爸约会吗?”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家子气!”
“这些事一直以来都是你负责,张妈怎么会知道我要喝多少度的热牛奶。”
沈忆安肠胃不好,我每次给他备好的热牛奶都是精准的45度。
不仅如此,大小事无不上心。
到头来也只是换来一句小家子气。
碎片收拾好了,眼泪也憋回去了。
我起身,没再看他,转身离开。
回答我的,是沈忆安气愤的关门声。
回到房间,我打开电脑,搜索着网上的模板撰写着离婚协议书。
恰好这个时候一则新闻推送跳出来,沈氏总裁被拍到和一起长大的青梅共进晚餐的照片。
我想沈承风应该是玩得太高兴,居然马虎到被人拍到。
照片里他和一个容貌俏丽的女人相视而笑。
我从未见过他笑得这般高兴的样子。
女人很美,美好到跟个瓷娃娃一样。
而一边的镜子上,反射出我那张略显疲惫,面无表情的脸。
我和沈承风是双方父母订下的,并没有给我们多少选择的权力。
我反抗过,但无济于事。
最后是因为晚意外,我和沈承风的婚礼不得不提前。
他因此错过他暗恋多年的青梅。
可我还记得,结婚那天他跟我说,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说要和我好好过日子。
我信了这句话。
于是和沈承风结婚十年,我就兢兢业业当了十年的家庭主妇。
每天过着被孩子和家务环绕的生活。
被生活琐事磨平志气,容貌不再。
打印机声音停下来的一瞬间,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随机是沈承风带着几分愤怒和不耐的质问声,“夫人呢?”
恰好,离婚协议书打印好,我拿着它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