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星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她第一次格外认真且不逃避的盯着陆松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是化枭为鸠的鸠。”“我的名字,有平安的意思。”这个乳名,是父皇替江泠星取的。在她满月的时候,父皇把她抱在怀里,慈爱的逗着,温柔又带着笑的说着:“小鸠,父皇的小鸠。”等大了些后,江泠星坐在父皇身边,问为何要给她取一个如此的乳名。像极了那只会扑腾着翅膀的小鸟。而父皇被她嘟着嘴埋怨的小表情逗得哈哈大笑,将她抱起放在膝盖上坐好,又怜爱的捏了捏那软乎乎的脸颊后,才告诉了江泠星这个乳名的含义。
“为什么呢?”陆松有些不解的问道:“中秋团圆日,不是应该跟家人一同赏月吗?而且看那些下人们的态度,你应该在家中也是受宠的小姐呀。”
“为什么团圆日却不想回去,要待在这个寺庙里呀。”
江泠星并没有要跟陆松透露她身份的想法,依旧小口吃着小丸子,只是在调羹盛小丸子的空隙间同陆松解释了一句:“想见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会再有团圆了,她的家人,都留在了那个除夕夜里。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明明都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很平静的一句话,却听得陆松心尖发颤。
“那正好,我也没地儿去,听闻南街那边在中秋时会有赏月活动,老闷在这庙里也不是个事儿,一同去逛逛嘛。”陆松转移话题,顺带约心上人一同出游。
江泠星喝了一口糖水后才抬头看向陆松,想到他刚刚说中秋团圆日,便迟疑的问道:“你不回家吗?”
听到江泠星这个问题,陆松释怀的一笑,摊开手很是无所谓的说道:“江湖人士,四海为家。”
在对上江泠星还是略微迷茫的眼眸时,陆松才稍微收敛了几分唇边的笑,轻声解释道:“我没有家,我是个弃婴,被师父捡到带回家养大的,后来师父死了,我就混迹江湖了。”
如此洒脱的说着那原本应该是伤心过往的话,陆松这点倒是让江泠星刮目相看。
她轻启唇,想说点什么,又好像觉得不妥,便又抿着唇没吭声。
陆松却趴在石桌上,将她面前已经空了的碗挪开了一点,让她注意力再次回到自己身上后才又问了一遍道:“那卿卿陪我吗?一起去赏月。”
对于这个称呼,江泠星是刻意忽略了好几天了,终于还是没忍住的反驳道:“去不去是一回事,你的称呼能不能改改。”
“什么称呼?”陆松当然知道江泠星说的是什么,却挑着眉装傻的逗着心上人。
江泠星白皙的脸颊又微微发红,她说挪开视线,落在地面上一片树叶处,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卿卿,你不该如此唤我。”
那是男子对亲密女子才有的称呼。
而陆松此刻又展示出了他厚脸皮的优良传统,眨了眨眼后用一种无可奈何的口吻说道:“可是你不愿告诉我你的名字呀,叫小娘子的话你更不高兴。可我总不能一直都称呼你姑娘吧,太生疏了。”
“我还是想同你亲近些。”
说到这最后一句话时,那尾音还刻意拉长压低。他放在石桌上的手也去碰江泠星的手。
指尖刚触及她的手指,就见嗖的一下,那本来就被袖子遮掩了大半只露出两段指节的手,整个藏了进去。
啊真是太可爱了。
每次都像个受惊的小动物。
陆松唇边仰着的笑完全压不下去,他那恶劣的性格实在太喜欢用一些小动作去逗江泠星了,看着她眼眸中流露的不知所措,他感觉心脏都是软乎乎的。
江泠星转而一想,好像确实,她一直都没告诉过陆松她的名字。
可是她并不想暴露身份,所以自然不会将带着皇室血脉姓氏的名字告诉陆松。
毕竟现在,整个皇城内,姓江的,只剩下两个人了。
在沉思了一会儿后,江泠星缓缓开口道:“你可以叫我小鸠。”
“小鸠?”陆松反应很快的意识到是哪一个字,怕认岔,便继续问道:“鸠占鹊巢的那个鸠吗?”
江泠星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她第一次格外认真且不逃避的盯着陆松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是化枭为鸠的鸠。”
“我的名字,有平安的意思。”
这个乳名,是父皇替江泠星取的。
在她满月的时候,父皇把她抱在怀里,慈爱的逗着,温柔又带着笑的说着:“小鸠,父皇的小鸠。”
等大了些后,江泠星坐在父皇身边,问为何要给她取一个如此的乳名。
像极了那只会扑腾着翅膀的小鸟。
而父皇被她嘟着嘴埋怨的小表情逗得哈哈大笑,将她抱起放在膝盖上坐好,又怜爱的捏了捏那软乎乎的脸颊后,才告诉了江泠星这个乳名的含义。
“小鸠的鸠,是化枭为鸠的鸠。也就是化凶险为平安中的那个平安。父皇希望啊,我的小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所以江泠星的乳名里,是饱含了她父皇满满的祈愿。
陆松的瞳在触及到江泠星眼中的认真时不免闪烁了一瞬,在眨眼后恢复了以往的慵懒的,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句“好名字。”
虽然如此,但陆松根本就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调戏江泠星的机会,时而叫她的乳名,时而依旧叫她卿卿。
江泠星晌午时躲着大太阳,便在书房里抄写经文。但是忽然发现,凌霄说已经备上的墨并没有找到。
她将书房里的抽屉柜子都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墨条。
就只剩下桌上放着的那小块了,全然支撑不住她继续抄写经文了。
看着桌上只写了几行的经文,江泠星决定趁着天色还算早,不如出去一趟买些回来。
还有写字的笔,虽然笔在房内有找到几只备用的,但总的来说还是自己去挑过的才最顺手。
想到这里,江泠星也没有再迟疑,她从书房里出来,穿过院子回到房间,换了身衣裳后,又取出帷帽在手中拿着。
并没有离去的陆松这会儿靠在菩提树下乘凉,用手臂遮住眼睛准备睡个午觉。
听见有脚步声他挪开遮住眼睛的手臂,半眯着眼看着从房里走出来的江泠星,条件反射的问道:“怎么了?”
江泠星本来以为他睡熟了,还放轻了脚步不想吵到他。
“去买点东西。”她简单解释了一句后就将帷帽戴在头上,轻纱垂落,遮掩住了她的脸。
这倒是让陆松很是意外,本来还犯困的脑子瞬间清醒,喊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后,他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树下站起身,拍了拍沾染的灰尘后三两步走到了江泠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