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大从里面走了出来。崔笑一眼看见他的脸上,有两道抓痕。屋子里还有人,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但看身形,大概是刚才的那个妇人。正……站在床边?苟三连忙喊:“大哥,他们来找芝兰,我说她出远门了,他们不信。”苟大一看崔笑几人,脸上的暴怒神色立刻就换上了笑容。看样子,苟家当家做主的人就是这长子苟大了,他倒不是没头脑的莽撞性子。肯定是在看见几人的时候,立刻就脑子转了起来,并且得出结论。这几个人,惹不起。不能硬碰硬。
奚乐山作为锦衣卫的一员,跟着步长北天南地北的跑,这种人见的自然不比崔笑少。
他二话没说的直接当胸一脚,把想要强行关门的男人给踹翻在地,然后大步往里面走去。
这一脚踹的是有讲究的。
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如果太轻了,对方感受不到威慑力。如果太重了,直接把人踹死或者踹昏过去,那就没有人可以通风报信的。
果然,男人被踹倒在地之后,立刻咬牙爬了起来,然后转头就往里跑去。
“快来人。”男人喊道:“有人来闹事了。”
听听这话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家,哪个正常人家会经常有人来闹事。
众人要的就是他这种反应,本来还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这下都知道了,跟着他就行。
穿过两个院门,到了一个大院子里。
看来狗家的人也并非全部在家,他们一路进来没看见十几二十个青壮年男人的壮观景象,只在最后一个院子里看见了,今天早上在客栈里看见的几个人。
迎上来的是被他们称作老三的人,应该是苟家的第三个儿子。
“喊什么喊什么?”苟三不耐烦的说:“谁敢来闹事?”
话音刚落就看见了奚乐山几人,脸色顿时就变了。
在奚乐山几人眼里,苟家的人不是东西。在苟家的人眼里,奚乐山他们也不是东西。
相看两厌。
苟三皱眉道:“怎么是你们?你们来干什么?”
奚乐山开门见山:“你妹妹苟芝兰呢?我们找她有事。”
苟三一听,眉头皱的更紧,和开门的人一个说辞。
“她不在家,出远门去了。”
这真是鬼都不信,才一起回来的,前后加起来一个时辰都没有,就说出远门了,出什么远门,哪有这么巧的远门要出。
要是怕得罪人了躲一躲,也不是苟芝兰躲。
这时候三人都想起了苟芝兰的求救信上,血淋淋的救命两个字。
要说对一家人做事风格的了解,那当然还是自己人最了解。苟芝兰为什么会好好的丢下一张用血写的纸条,这是知道自己要遭遇不测?有人要杀她?
而出远门这三个字,在某些时候和‘她已经死了’这句话是划等号的。
崔笑急道:“奚大哥,别和他废话,直接问。”
他们看见消息几乎就立刻找了过来,没耽误什么时间。如果有人要害苟芝兰,可能还没有那么快下手,说不定还来得及。
就算非亲非故,救人也是份内的事情。
“人呢。”奚乐山刚才插回去的刀又拔了出来。
苟三一见奚乐山真的拔刀了,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也真吓着了,往后退了一步,大喊:“大哥!”
还以为苟家的人有多凶狠,竟然遇事喊哥,幸亏没喊妈,要不然的话,画风一下子就跑偏了。
啪的一声,角落里一个院子的门开了。
苟大从里面走了出来。
崔笑一眼看见他的脸上,有两道抓痕。
屋子里还有人,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但看身形,大概是刚才的那个妇人。正……站在床边?
苟三连忙喊:“大哥,他们来找芝兰,我说她出远门了,他们不信。”
苟大一看崔笑几人,脸上的暴怒神色立刻就换上了笑容。
看样子,苟家当家做主的人就是这长子苟大了,他倒不是没头脑的莽撞性子。肯定是在看见几人的时候,立刻就脑子转了起来,并且得出结论。
这几个人,惹不起。不能硬碰硬。
俗话说的好,不是猛龙不过江。这几人不但敢在这地头上跟自己硬碰硬,而且还敢找上门,可见不一般。
苟大给苟三使了个眼色。
“几位怎么找到这来了。”苟大笑道:“来的都是客,有什么事情都好说。今早确实是我们得罪了,来了正好,在我们这里吃顿便饭,喝两杯酒。权当是我给各位赔不是了。”
说着,苟大对苟三说tຊ:“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给几位客人斟茶。”
苟三一个激灵,立刻就转身去了。
说话间,房间里的老妇人出来了,她刚走到门口,看见几个人站在外面,又转身进去了,而且关上了门。
崔笑虽然只看了一眼,却好像看见了她惊慌的神色。
怕什么?
崔笑突然灵光一闪。
“苟芝兰是不是在房里?”崔笑立刻一指。
奚乐山都不带多问半句的,抬腿便往房间里走去。
“唉唉,兄弟。”苟大连忙来拦,但他怎么拦得住奚乐山,奚乐山一把就推开他,三两步到了房间门口。
推了一下,发现门从里面拴上了,奚乐山二话不说,抽刀劈砍下去。
挺牢固的门栓,就这样被劈开了。
崔笑紧跟在后面。
推开门,这是个很小的房间,一目了然,便看见刚才的老妇人,就是苟芝兰的娘,正趴在床边哭。
屋子里,还有一个男人两个妇人,虽然他们刚才在外面没听见哭声,但是这会儿都已经在哭了。哭的凄凄惨惨切切,别说还挺真实的。
“兰儿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苟母哭着喊着:“你怎么忍心抛下母亲就这么去了……”
苟母哭着,抹了抹眼泪,转头看冲进来的崔笑。
崔笑却没搭理他们,而是快步上前。
步长北沉声道:“怎么回事?”
只将苟芝兰躺在床上,衣裳整齐,动也不动,一旁的屋梁上,还挂着一根晃悠悠的绳子。
“兰儿上吊了。”苟母哭道:“她被人玷污了,想不开……”
这话要是放在半日前,说不定步长北他们还会相信一点,但是现在,那是半个字也不相信的。
要是会上吊寻短见,苟芝兰也不会千方百计的塞救命的纸条给崔笑。
那么她现在死了,到底是怎么死的?
步长北沉声道:“一个人,是自己上吊寻短见,还是被人掐死后放上去,或者是被人直接用绳子挂起来勒死。都是不一样的,只要仵作一看,便清清楚楚。”
步长北这么一说,刚才还哭嚎着的苟母,立刻就停了下来。她恶狠狠的看着步长北。
“这位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兰儿是我女儿,我疼还来不及,难道会害她吗?”
“这谁知道呢?”奚乐山冷笑一声:“我们只是路人,苟芝兰是不是你女儿我们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个真心疼女儿的母亲,是不会推女儿下火坑的。”
没想到奚乐山看起来那么能打就算了,嘴还那么能说,苟母一时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还没等她想好该说什么,一旁的妇人,可能是苟芝兰的嫂子,突然惊呼了一声:“你干什么?”
崔笑动作利落的不行,衣摆一撩翻身上床,骑在了苟芝兰的腰上,两手交叉,朝着她胸口按去。
步长北也奇道:“你干什么?”
崔笑动作不停,给自己数着一二三四的节奏,百忙之中说了一句:“她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