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眉眼柔和地道:“你昨晚说梦话了,我走过去想听清你在讲什么,结果你一个劲地拉着我的手不肯放,我那时候可能太困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此话一出,季西瑶翻衣服的手微微顿住,这是什么社死事件,讲个梦话还被人听了去。她抿了抿唇,红着脸问道:“那……你听见我说什么了?”江晏修在脑子里回忆起她昨晚说过的梦话,刚要如实点头,想到什么,临到嘴边的话改了口,“没有听清,只能猜测你是在做噩梦。”
江晏修躺在沙发上闭眼睡觉,心里惦记着季西瑶的烧还没退,不敢睡太沉。
这会听到季西瑶带着哭声的大喊,他心下一紧,整个人瞬间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快步走去打开床头的落地灯,昏昧的暖黄灯光瞬间盈满床头的一角。
看清床上人的脸庞后,江晏修深沉的眸子掠过一丝讶异。
女人紧紧闭着双眼,似是做了什么令她痛苦的梦,她紧蹙着眉头,纤细的手指紧紧拉拽着身上的被子,泪水糊满她白皙的脸颊。
她似是崩溃了,声音里满是啜泣,“妈,我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都要听您安排……而且不管我做得有多好,您都会不满意,我好累……”
江晏修的心不受控制地疼了下,他坐到床沿边,伸手轻轻擦拭掉她双颊的泪水,“瑶瑶,你做梦了。”
叫了两声后,梦里的人似是感受到了回应,情绪缓和了些许。
江晏修看着她,神色若有所思。
几秒后,季西瑶倏地抓紧江晏修的手,又啜泣起来,她没有安全感地摇晃着头,“妈,我现在真的很痛苦……您以后能不能不要这样了?”
江晏修眸色微沉,他俯身把躺在床上的人抱进自己怀里,柔声道:“好,以后不会这样了。”
此话一出,处于梦魇中的人停住了呜咽,手臂不自觉环住江晏修的腰,脸蛋贴上他的胸膛,含含糊糊地呢喃着:“真的吗?”
江晏修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哄她:“真的。”
片刻,怀里的人终于放松下来,紧紧抿在一起的秀眉舒展开,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好梦,她的唇角倏地轻轻扬起。
江晏修垂眸看着怀里人,心里顿时一片柔软,他轻轻地在她的头顶的发旋上落下一吻。
几秒后,他想把怀里的人放回床上,不料季西瑶像是习惯了他的胸膛,脑袋离开胸膛,她便不安地皱起眉头,嘴里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
江晏修只好重新抱紧她,轻声哄她睡觉。
……
翌日清晨,秋风轻轻地吹进来,阳光洒落到没有拉窗帘的窗台上,暖和明媚。
季西瑶被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吵醒,化妆台上的金属罐子将几丝细碎的阳光折射到她的脸上,她刚睁眼便被刺眼的光线扎到,连忙又闭起眼睛。
她昨天吃了退烧药,又睡了一整晚,全身的酸痛症状已经消失,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只是浑身依旧很乏力。
一个姿势躺太久,她翻身向外,下一秒却撞上一堵坚实的墙。
她愣了愣,她记得自己的床没有靠墙,这是睡着后滚到哪个角落去了?
睁开惺忪的睡眼,旋即映入眼帘的不是墙,而是一堵宽厚的胸膛,视线往上,是修长的脖颈与凸起的性感喉结,再往上,是江晏修英俊的脸。
男人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还在睡梦中。
她顿时怔愣住,耳根子瞬间发烫起来,脚趾头微微蜷起。
她记得自己昨晚做了很多噩梦,但是几乎都没印象了,现在只记得醒来前的脑海里的稀碎片段。
她梦到后院的月季开了,满院子的姹紫嫣红,江晏修陪她坐在秋千上看晚霞,小云朵在地上翻滚。
可那是在梦里,怎么梦外还和他睡在一块了?
她不动声色地又翻了个身,悄悄往里挪着身子,与男人拉开距离。
正要悄悄从床上爬起来,一旁的男人倏地动了下。
她心里咯噔了下,愣愣地回头看去,只见江晏修已经醒了,那双朦胧清冷的黑眸正凝视着自己。
“醒了?”江晏修的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磁性勾人。
季西瑶局促地挪开视线,而后点点头。
男人倏地伸手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她不自在地咬了咬唇。
江晏修脸上的担忧不加掩饰,语气有些拿不准,“烧都退了,怎么脸还是这么红?”
季西瑶讪讪地摸了摸发烫的耳垂,顾左右而言他,“应该没事了,我头已经不疼了。”
闻言,江晏修松了口气,他伸手替把她散落在脸侧的碎发拂到耳后。
男人微凉的指腹轻轻地刮过她的耳廓,季西瑶下意识咬了咬唇,脸颊似乎更红了。
几秒后,她佯装镇定地爬下床,打开衣柜拿衣服。
想了想,她假装随意地问道:“你昨晚怎么在床上睡了?”
江晏修躺在床沿边,目光一直落在衣柜前的女人身上,她身影纤细,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腰间,侧脸精致柔和。
他顿了顿,眉眼柔和地道:“你昨晚说梦话了,我走过去想听清你在讲什么,结果你一个劲地拉着我的手不肯放,我那时候可能太困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此话一出,季西瑶翻衣服的手微微顿住,这是什么社死事件,讲个梦话还被人听了去。
她抿了抿唇,红着脸问道:“那……你听见我说什么了?”
江晏修在脑子里回忆起她昨晚说过的梦话,刚要如实点头,想到什么,临到嘴边的话改了口,“没有听清,只能猜测你是在做噩梦。”
闻言,季西瑶暗暗松了口气。
见她已经拿好衣服,江晏修也不好继续待在侧卧,他翻身起床,嗓音柔和,“洗漱完下楼吃早餐。”
“好。”季西瑶点头。
等江晏修走出侧卧,她迅速洗漱换衣服,而后下楼吃早餐。
陈姨考虑到季西瑶的情况,今天特意把早餐的口味做淡了些,只是季西瑶的胃口不是很好,她勉强喝了几口粥便不吃不下了。
吃完早餐后,她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处理花店的邮件。
江晏修去厨房端来一杯白开水,嗓音柔和地道:“工作先放放,把药吃了。”
闻言,季西瑶抬起头来,只见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撕开感冒冲剂的包装袋,随后将褐色的冲剂倒入水杯里。
冲剂的颗粒一碰到水便化开,整杯水顿时都变成褐色,空气里弥漫开浓浓的中药味,季西瑶下意识皱了皱眉。
江晏修握着杯柄,轻轻晃匀冲剂,而后又用手心探了探杯身,确保温度适宜了才递给她。
季西瑶愣愣地起身接过杯子,看着里面还飘着雾气的褐色冲剂,她下意识咽了下喉咙。
顿了顿,她掀起眼皮,讪讪地问道:“为什么不是药丸?”
江晏修的手机铃声正好在这时候响起,他边往阳台走边说道:“药丸是退烧的,你已经退烧了,不用吃那个。”
“哦。”
季西瑶看着面前的褐色冲剂,如临大敌地叹了口气,她宁愿吃药丸也不想喝冲剂,冲剂的药味实在太大了,她从小到大就没喝过几次。
江晏修很快便接完电话,回到大厅时,看到季西瑶依然在和手里的那杯冲剂僵持着,他眸光微闪,“喝不下吗?”
闻言,季西瑶象征性地抿上两口,给他表演了个一秒变苦瓜脸,随后可怜巴巴地点头,“嗯。”
江晏修坐回沙发上,凝了凝她水灵生动的杏眸,“那慢慢喝。”
季西瑶:“……”
她悻悻地低头抿了一口,想了想,又不死心地问道:“我可以不喝吗?我已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