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月已经死了三日,血腥和尸体的气味都在夏日的燥热中愈演愈烈。玄瑾却迟迟没有将燕月下葬。他来到燕月身前,将她身上的血污一一擦净,替她换了干净的新衣。玄瑾依恋地看着燕月,彼时她就好似睡着了一般,安然平躺在床榻之上。玄瑾薄唇亲启:“阿月,我们说好要生同衾死同穴的,你要等着朕。”随后,玄瑾便命人打造了一副冰棺,将燕月封存起来。3透过晶莹剔透的冰棺,便能看到燕月恬静的容颜。
闻言,玄瑾瞳孔猛地震了震。
“你说什么?!”
周砚时小心翼翼地说:“是药三分毒,避子汤药中有几味药材有弱毒,若是长期服用,日积月累下便会将药毒越积越深……”
后面的话,周砚时没有说完,玄瑾却也懂得明了。
他恍惚得快要站不稳,只能挥手让周砚时退下。
玄瑾一个人怔住在原地,眸子里潮涌着痛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即使在以往的时光中,因为佟佳氏日渐兴盛的威胁,玄瑾也曾想过要杀死燕月,却从未想过自己‘赏赐’的避子汤药会要了她的性命。
他猛地想到燕月一连几日来的惨白面容,想必那时她便已是强弩之末。
明明已经发觉了,为何不早些让太医过来看看燕月。
玄瑾心底泛起苦涩的悔意。
……
燕月已经死了三日,血腥和尸体的气味都在夏日的燥热中愈演愈烈。
玄瑾却迟迟没有将燕月下葬。
他来到燕月身前,将她身上的血污一一擦净,替她换了干净的新衣。
玄瑾依恋地看着燕月,彼时她就好似睡着了一般,安然平躺在床榻之上。
玄瑾薄唇亲启:“阿月,我们说好要生同衾死同穴的,你要等着朕。”
随后,玄瑾便命人打造了一副冰棺,将燕月封存起来。3
透过晶莹剔透的冰棺,便能看到燕月恬静的容颜。
冰棺放置在翊坤宫当中,玄瑾日日去看。
这一日,玄瑾晨起时,蓦地想起燕月亲手做的清粥。
几日未食,他心底空落落的,像是被剜去了最重要的一处。
玄瑾挥挥手招来李德广:“李德广,朕要喝清粥,你去找御膳房做。”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李德广半个时辰后便端了一碗香气扑鼻的白粥上来。
看似白粥,却是用高汤吊出来的,鲜香无比。
玄瑾轻轻嗅了嗅端上来的白粥,不禁蹙眉。
他只尝了一口便反手一把将其甩落在地上。
碗盏顿时碎裂,白粥四溅一地。
李德广连忙跪地:“皇上恕罪,可是这白粥不合皇上口味?奴才立刻让御膳房重做。”
玄瑾静默片刻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涩声说:“不用了,你退下吧。朕想静静。”
这碗御膳房的高汤白粥当然比燕月的清粥要美味许多,却不是玄瑾想要的滋味。
那熟悉的味道再也尝不到了。
思及此,玄瑾心口一窒。
心窒带来的痛感越发明显,他不禁捂紧心口。
此时,玄瑾不由得想起燕月。
想着在她毒发之时,是否像自己此时一般痛苦。
不,那样多的血,玄瑾想来该是比自己痛苦许多倍。
眼前似乎又闪现出燕月死时的那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玄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从怀里拿出了那对染血的虎头鞋。
他细细摩挲着上面的虎头花纹,仔细看着熟悉的针脚,想来是燕月亲手绣制的。
玄瑾拿着虎头鞋来到了翊坤宫。
他屏退了宫门前看守的人,一个人来到冰棺面前。
棺内的燕月依旧躺得安详。
玄瑾薄唇轻启喃喃道:“阿月……”
可是眼前的人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玄瑾失魂落魄地将虎头鞋放在燕月身旁,紧接着道:“朕竟不知你如此想和朕有个孩子,是朕错了。”
他靠着冰棺缓缓坐下,心底升起一丝悲凉。
已近不惑的年岁,身边却再无一个知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