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却喜爱的射艺长枪,日日天不亮就起床和嬷嬷学习管家御下之道,每每绣嫁衣禾服到月上枝头。只为嫁给秦时越后,能令他后宅无忧。他更加不知道。他口中那些无趣的书信,是她一夜一夜斟词酌句,写废七八张信笺才写出来的。礼物也都是她耗费心力,或千挑万选,或亲手制成的。薛宜宁眼眶通红,为了她曾全心全意爱慕过秦时越的那些年。“好,那我便等你,退了与薛家的婚约。”丢下这句话,她头也没回,只身踏入风雪。与身后满脸喜色的秦时越不同,薛宜宁脑子里如今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便是——
秦时越一怔,许久才缓过神来:“什么意思?你要离开侯府?”
那张俊美的面容上第一次显露出慌张的神情。
“为何?我待你不好吗?”
当然是好的。
光秦时越闹着要娶她,但老侯爷至今都未来找她,就足以说明秦时越对她的爱护。
只是这好,是秦时越是对霜月的,与她薛宜宁无关。
“没有为什么。”薛宜宁的声音轻得风一吹就散了。
她毫无留恋地转身便走,手腕却被秦时越攥住。
薛宜宁回头,便对上秦时越发红的双眼。
他向来清风朗月,从不曾失控过,此刻却连声音都发哑。
“能不能不走?我要娶你,绝不是一句空话。”
薛宜宁垂眸看着被秦时越拽紧的手腕,浅浅凉意一直侵入心底。
“小侯爷,平心而论你我相识不过短短数日,既不存在情谊深厚,亦不曾一同经历生死……”
“你爱我什么呢?”
秦时越眉心紧皱,薄唇微微张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薛宜宁皱了皱眉,抽出手正要转身。
料峭寒风中传来秦时越的低语:“我知我与你相识不过数日,可这短短数日,我见到了你身上的非凡射艺,不畏强权,处事果敢。”
“情之一事,从来就不由时日长短决定。”
秦时越顿了顿,声音越发低沉:“我会说服我爹让我娶你,我从来不在乎门第,只在乎此心相悦之人。”
“我秦时越,此生非你不娶。”
薛宜宁想,世上或许再没有任何一句情话比这更动听了。
若是以前能听见秦时越如此声声切切,自己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可如今,她丝毫没觉得喜悦,只觉荒谬。
因为假使她未曾因为退婚一事上京,秦时越还是会因为爱上别人而同她退婚。
只是现下,他爱上的人恰好是她薛宜宁罢了。
薛宜宁驻足在原地,却没回头:“小侯爷可要想好了,我不做通房丫鬟,也不会给人做妾。”
“我虽身份低微,却也不愿与人共侍一夫,否则,我宁可终生不嫁。”
秦时越的声音更加坚定,目光灼灼望着她的背影:“你若嫁给我,便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我绝不负你。”
闻言,薛宜宁的身子颤了颤,几乎要为他的用情之深之切而落泪。
她沉默良久,才开口问:“小侯爷,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最后一句。”
“你对薛小姐,究竟……”
不想话未说完,就被秦时越急忙打断。
“霜月,我对天发誓,我与薛宜宁的亲事乃襁褓之约,从未谋面何谈情分?”
“她送来的那些书信,物件,我都了无兴趣,也从未给予过回应。”
“薛小姐日后定会遇到与她相配之人,但绝不会是我!”
秦时越的每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落在薛宜宁的心上。
他不知道。
为了他口中所谓的襁褓之约,薛宜宁付出了多少。
她抛却喜爱的射艺长枪,日日天不亮就起床和嬷嬷学习管家御下之道,每每绣嫁衣禾服到月上枝头。
只为嫁给秦时越后,能令他后宅无忧。
他更加不知道。
他口中那些无趣的书信,是她一夜一夜斟词酌句,写废七八张信笺才写出来的。
礼物也都是她耗费心力,或千挑万选,或亲手制成的。
薛宜宁眼眶通红,为了她曾全心全意爱慕过秦时越的那些年。
“好,那我便等你,退了与薛家的婚约。”
丢下这句话,她头也没回,只身踏入风雪。
与身后满脸喜色的秦时越不同,薛宜宁脑子里如今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便是——
只要秦时越正式上薛府退了定婚的庚帖,她和秦时越,便是真正的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