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斐然问,“你有证据吗?”邱声晚咬着唇,不吭声了。她自然是拿不出证据的,不然也不会被停职调查。“从动机上来看,你的嫌疑更大,所以我劝你最好老实认罪,省得浪费大家时间。”周斐然啪的一声合上审讯文件,语气严厉的警告邱声晚。“我没有。”邱声晚否认的语气没那么坚定了,又喃喃地重复,“我真的没有勾引他。”周斐然脾气上来,正要发作。一旁久未发话的明锦佑突然开口,“你没听到吗?她说没有。”
“没有,嘴硬得很,怎么也不肯承认是自己勾引的赵磊。”
周斐然也是头一次遇上这么嘴硬的主,居然有些无从下手。
“可能真是被冤枉了。”
同事是女的,就单纯凭直觉觉得邱声晚不像是那种人。
周斐然没搭话,加班心情不太好,解了渴就想去抽根烟缓解工作压力。
刚出部门办公室,就撞上了熟人。
“阿佑,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周斐然惊讶的喊道。
来人正是心外的明锦佑。
应该是下了班,没穿工作服。
一身黑衣,衬得身形愈发颀长。
两人曾是同学,虽然有年龄上的差距,可谁叫明锦佑是个天才。
十五岁就被医科大特招,和周斐然成为同班同学。
不过两人也只同窗了一年半,这位天才少年就拿到了国外顶级医学院的offer。
后来他出了国,起初两年还偶尔会有他的消息传来,再后来就杳无音信。
直至上个月,医院高层发布公告,称高薪从海外聘请了一位心外圣手。
他看到简历,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正是他的那位天才同学。
明锦佑来医院报道的时候,周斐然特地过去打了照面,所以明锦佑才会找到这里来。
“抽烟?”明锦佑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烟,开口问道。
“嗯,来一支?”周斐然发出邀请。
明锦佑没拒绝,和周斐然一同去了吸烟室。
周斐然其实很好奇他在国外那几年的经历,可他不愿多说,他也就没再问。
烟抽到一半,明锦佑才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嘴,“听说医院今天发生了桃色新闻,是你在审?”
“嗯。”说起这个周斐然眉头就皱得死紧死紧的,“那女孩嘴硬,问了一天了,什么也没问出来,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硬吗?
他不觉得。
他觉得挺软的。
“带我去见识见识?”
周斐然很惊讶,在他印象中,这位天才生性孤傲,不爱与人打交道。
更不像是个会对这种低俗的桃色新闻感兴趣的人,所以他很意外。
明锦佑摁灭手中的烟,眉眼依旧清冷。
周斐然还是带他去了审讯室。
进去的时候,邱声晚就趴在桌子上。
大概是累着了,趴着休息一会。
他走过去,极不温柔的伸手在桌子上敲了几下,“邱声晚,别睡了,起来,继续审。”
邱声晚强打着精神坐直身子,准备迎接新一轮的审讯。
却在看到周斐然身后跟着的人时,面露慌色。
他怎么来了?
一整天她都很稳,面对无数轮的审讯,她始终泰然处之。
却在看到明锦佑的那一刻,露出了惊慌。
相比起她的慌乱,明锦佑倒是很沉稳,金丝眼镜下的那双黑眸深如海水。
“邱声晚,你到底有没有勾引赵磊?”周斐然再一次问出今天问了无数次的问题。
“没有。”邱声晚垂眸否认,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安的揪着裤腿。
之前的审讯她都是正面迎视,可这次却低下了头。
周斐然感觉到了不对劲,趁机追问,“那赵磊为什么说你勾引他?”
“他诬陷我,是他一直在性骚扰我!”
或许是因为明锦佑在,再回答这个问题时,她感觉到了屈辱,语气难免激烈了些。
周斐然问,“你有证据吗?”
邱声晚咬着唇,不吭声了。
她自然是拿不出证据的,不然也不会被停职调查。
“从动机上来看,你的嫌疑更大,所以我劝你最好老实认罪,省得浪费大家时间。”周斐然啪的一声合上审讯文件,语气严厉的警告邱声晚。
“我没有。”邱声晚否认的语气没那么坚定了,又喃喃地重复,“我真的没有勾引他。”
周斐然脾气上来,正要发作。
一旁久未发话的明锦佑突然开口,“你没听到吗?她说没有。”
周斐然话突然就被卡住了,看了看邱声晚,又看了看明锦佑。
前者眼眶泛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后者眼神冷厉,像是在警告。
周斐然的气势突然就弱了下去,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扼住喉咙,“先审到这吧,我去看看赵主任那边的审讯记录。”
邱声晚正看着明锦佑,很意外他会相信自己。
在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时候,他选择相信了她。
她喉头哽咽,看向明锦佑的眼睛里盈着水雾。
在他离开之前,她终于开了口,哽着声音说了句,“谢谢你,明医生。”
男人只留给她一个离去的背影。
冷漠又寡淡,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眼。
医院对赵磊的审讯和邱声晚完全不同。
他甚至像在度假。
不仅有人安排了大餐,还有好酒好烟款待着。
而邱声晚,连口热水都没喝上。
“赵主任你就当是来这里休假放松的,有什么需要随时开口。”行政主管拍着赵磊的马屁。
谁叫人家有个有权有势的爹呢!
赵磊的父亲是宁天医院董事,想要提拔谁,一句话的事。
要不是赵磊能力不足,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年纪还是个科室主任。
“小何,你前途无量啊。”赵磊调侃了一句。
何冲更加来劲,还亲自给赵磊倒酒,“我们准备得还是不够周到,就只有这些年份不太好的茅台,是赵主任不嫌弃。”
“已经不错了。”赵磊二两黄汤下肚,人又开始飘了,问何冲,“她招了没?”
“还没呢,犟得很,年轻人嘛,没摔过跟头,不知道这社会的险恶。”
赵磊讽刺的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老子看上她,那是她的荣幸,跟我玩阴的,不自量力!”
“谁说不是呢,赵主任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她不招也得招,她就等着被开除吧!”
“你办事,我当然放心,就是可惜了,居然不是处了,你都不知道,我看到她身上那些肮脏痕迹时有多倒胃口,不知检点的贱货,老子还不稀罕玩儿呢!”赵磊又骂了几句。
何冲都顺着,捧着。
“对了,你们部门新来的那个,长得挺漂亮的,是处吗?”
酒劲上头,赵磊也原形毕露。
“我不会看这个。”何冲没经验。
赵磊得意扬扬的吹嘘起来,“这个我有经验啊,听过眉心未散吗?雏儿的眉毛是轻柔地平贴在眉骨附近的皮肤上,眉根不乱,而且不会竖立起来。开了荤的女人嘛,眉毛则是离开眉骨的皮肤,向空中怒放着,就像雨滴滋润过的花草一样,多柔多媚。”
何冲听后敬佩不已,“还得是赵主任经验丰富。”
赵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玩多了就会看了。”
审讯2室外的暗影处,轻倚着一抹颀长的身影。
黑暗覆着男人的脸,叫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少顷,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