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分明,王爷的脸惨白惨白的一片,胸口上方的衣服也裂了个口子,血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染红了王妃的衣服。看着秋秋愣神,南安默然松开了手,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忽的顿住了脚步,声音好似融入了夜色:“外头雪大,姑娘还是进府吧。”叶扶珩占有欲向来严重,即便是受了重伤,失血过多,也不允许任何人碰长卿一下,硬是凭着一口气撑着将人送到了榻上。他看了长卿两秒,耳边一直出现秋秋的那句:难道你要把她逼疯了才肯罢休不成?
看着昏迷的长卿,叶扶珩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肢,眉头紧锁,眼里的焦急与担忧之色越加的浓烈。
待马车停下以后,叶扶珩把长卿抱着下了马车,他身上涌出来的血将长卿的衣服染红了一片,在皎皎的寒月下很是显眼。
“小姐!”秋秋瞳孔猛然放大,惊呼了一声。
“你把我家小姐怎么了?”
看着长卿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如鬼魅的由叶扶珩抱着,秋秋以往面对叶扶珩的恐惧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提着鞭子便要把长卿抢来。
杏眼微寒,带上了几分凌厉:“小姐究竟做错了什么,你竟然这样折磨她,难道你要把她逼疯了才肯罢休不成。”
秋秋的脸上尽是肃杀之意,鞭子划过空中传来一声响声,被南安拦了下来,叶扶珩脚步都没有停一下,抱着长卿朝府中去。
南安右手握紧鞭子,轻轻往前一拽,秋秋差点摔在地上:“秋秋姑娘还是冷静一下,王妃衣服上的血看着是吓人,但那是王爷的。”
他看得分明,王爷的脸惨白惨白的一片,胸口上方的衣服也裂了个口子,血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染红了王妃的衣服。
看着秋秋愣神,南安默然松开了手,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忽的顿住了脚步,声音好似融入了夜色:“外头雪大,姑娘还是进府吧。”
叶扶珩占有欲向来严重,即便是受了重伤,失血过多,也不允许任何人碰长卿一下,硬是凭着一口气撑着将人送到了榻上。
他看了长卿两秒,耳边一直出现秋秋的那句:难道你要把她逼疯了才肯罢休不成?
逼疯吗?
呵,他早已疯了,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她也该来陪他的,这样他便不觉得这世道太过黑暗荒凉。
叶扶珩微闭上了眸,脑海中浮现整个官兵闯进叶府,周围尽是尖叫声,他们看着他,眼神厌恶,好似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般。
那时他才七岁,看着父亲被斩首,刽子手赤裸着上身,往刀上喷了一口酒,那把寒气逼人的大刀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疼,随即便是一抹殷红洒向空中,溅得那刽子手粗糙凶残的脸点点滴滴,母亲伸手捂住他的眼。
他的母亲平日里最注重妆容仪态,如今尽是狼狈,牵着他手跌跌撞撞的朝前方去,后来母亲病重,那小厮却拿着救命的钱跑了,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眼前。
后来快要被人打死时,那个穿着红衣服小姑娘站在了他的面前,问他是不是叫叶扶珩,便把他带回了府内。
她救他,只是因为他是他。
纵又只是因为他的父亲和稚父是好友又如何,终究还是因为他叫叶扶珩,她才那般出现在他面前,朝污秽不堪的他伸出手。
后来,他入了朝,步步为营,不择手段的往上爬,最终位极人臣。
这几年中,叶扶珩手中沾满了鲜血,或是该死又或是挡了他的路的,他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暗中设计通通解决了。
实在是难缠的,便让南安西望等人暗杀,全京城都知道,凡是和他作对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都知他冷血无情,心狠手辣,连那些那些朝廷大臣对他又惧又怕,拼命的讨好他,叶扶珩看着心中无半分畅快之感,反倒是戾气横生。
他就光明正大的用着叶扶珩的名字,不过才几年时间,这些人已忘记了叶家惨案,他最终帮叶家翻了案,还他父亲清白。
对于叶扶珩来说,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一切都可以舍弃,唯有一个人是不同的。
她既儿时拉了他一把,便不该又将他撇下。
叶扶珩身体晃了晃,终还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失了血的面色没有以往那般凌厉逼人,好似从血泊中捞出来的一样。
早在叶扶珩进府时,便有人去请许清臣,许清臣背着药箱到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许清臣连忙将药箱放在桌子上。
“快把王爷抬到床上。”
今日他值班,看到摄政王府的人火急火燎的,询问详情,那个下人又不清楚,许清臣还以为是王妃出事了,来了以后看到叶扶珩一身的血,心中着实吃了一惊。
下人们脸上带着苦涩:“大人,这没法搬,王爷昏迷了还一直握着王妃的手。”
闻言,许清臣看向叶扶珩,才注意到他的左手紧紧的攥着长卿,好似怕眼前的少女跑了一般,这般状态,也可看出叶扶珩的偏执。
即便是重伤昏迷,也不允许少女有逃离自己身边的可能。
事实上,在许清臣到前,下人们用尽了办法也没有将叶扶珩的手扳开,又怕动作太大弄到他的伤口,南安帮叶扶珩止了血后便无人不敢再动。
这让许清臣有些为难起来,叶扶珩的身体是朝向里的,背对着外面,根本就处理不了伤口。
这时,长卿缓缓睁开了眼,哪里还有半分的柔弱,她淡淡的看了眼叶扶珩,手轻轻一转,便轻而易举的挣脱了叶扶珩的束缚。
只不过,叶扶珩的手指折伤了一下。
她赤足下床,水墨浸染的青丝散落的落在肩膀上,衣服上盛开着大朵大朵的血花,昏暗的室内,多了几分悚人。
“好了,扶王爷上床吧,许大人,剩下的麻烦你了,求你务必治好王爷。”
长卿的语气略带柔意,望向叶扶珩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担心。
还有,同叶扶珩如出一辙的偏执。
她眼眸黑沉得叫人看不懂,唯有那胭脂色的唇瓣在苍白中显目很,如今这般柔意,让那张清冷破碎感十足的脸染上了几分人气。
众人回过神来,也不清楚长卿怎的就自己下了床,更想不明白她是怎么挣脱王爷的手的,便手忙脚乱的将叶扶珩弄到了床上。
“哎慢点,小心伤口。”
许清臣看着他们七手八脚的,忍不住出了声,南安直接推开了所有人,将叶扶珩抱了起来。
再看到叶扶珩手指有些不正常时,目光顿了一瞬后又恢复正常,将人轻轻放了下来,放下叶扶珩后,他就一言不发的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