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口中的叛国贼,打下了塞北六座城池,斩了塞北最英勇的将领,她若要投诚,又为何要几次身陷险境!”“咱们的将军府历来是长安城内最清贫的官,从未有欺凌弱小之行,反而处处维护百姓!”“各位!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为何要将十万人的性命系于一女子身上?!”我看着那位老者,鼻尖骤然酸涩。第一次在想,或许,我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吗?一声怒骂陡然响起:“放屁!我们当然相信将军府的先烈,可你如何保证,赵意晚不
外面的雨好似更猛烈了,我张着嘴几次吐不出一个字。
而他只是望着外面,直到雨停,才将桌上的信递给仆人。
“送去将军府。”
我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拦,可信封边角划过我掌心,直直刺到了我心底。
我陡然转头望着他,眼里一片死寂。
我失魂落魄回到将军府时,前厅灯火通明。
原本应修养的褚繁霜,此刻与娘之间气氛紧张。
我连忙上前,就听褚繁霜说。
“娘,明日就是十万将士的大忌,我不可能放你出府!”
“难道我要任由百姓误解意晚吗!”我娘神色凄,“繁霜,你可以不相信她,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她,可我这个做娘的得信。”
“若是连我都不信了,她该怎么办呢……”
我心痛难忍,干涩的眼眶再度涌出热意。
褚繁霜确实牙关紧咬:“我再问您一次,您是非要将军府跟赵意晚一同毁灭才甘心是吗?”
我娘看着她,渐渐垂眸,红了眼眶。
穿堂风过,万物皆寒。
这一夜,闷雷炸响,暴雨急促而下。
第二日天还未亮,我便听到将军府外传出喧闹声。
“叛国贼子滚出大梁!”
“褚家所有人都该死!”
我娘听着那些话,手指颤了颤,却强忍着没动。
我转身往外走,府门口,百姓围了一层又一层,挡在门口的家丁都有些吃力。
每年今日,都是将军府避不开的劫。
褚繁霜站在前方,扬声道:“诸位,我褚家世代为将,绝不容忍叛国之行径。”
“褚家从未让人放弃寻找叛国贼的下落,我向各位保证,只要有下落,哪怕万里,也必诛之!”
我站在一旁,心脏早已痛的麻木。
人群寂静一瞬,突然有个声音怒吼:“杀了她我的儿子就能回来吗?你们褚家人死不足惜!”
一句话,再次引起百姓骚动。
他们朝大门冲来,每个人眼中都带着如血的恨意。
我眼前忽然闪现那些敌军狰狞着朝我冲来的模样。
这一刻,我心底突然开始发冷。
就在褚繁霜被推倒的那一刻,将军府中传出一道决然的声音:“住手!”
我一震,忙转头看去。
我娘从手提长鞭门内走出,身上素衣刺的我心脏一疼。
她站在百姓之前,长鞭甩出,发出清脆声响。
“我儿未能带回诸位的亲人,是我儿之过,将军府认!”
下一刻,她手中长鞭,重重甩在自己后背上,血痕顿现。
“娘——”我与褚繁霜几乎同时痛呼出声。
我娘转头,眉眼严厉:“褚繁霜,今日你若是拦我,就别认我这个娘!”
我姐惊的脚步一顿,她紧紧攥拳,进退不得。
我娘看向百姓,继续道:“可我将军府认的,唯有这一错,至于叛国,绝非我儿之罪!”
没等百姓反应,又是一鞭!
我能看到我娘的背部隐约渗出鲜红!
但她依旧目光毅然地紧盯百姓。
“我褚氏答应给位,每年今日,我愿为往死将士受鞭笞之刑,但我褚家没有叛国贼,将军府绝不会出叛国人!”
我再也受不了的重重跪在地上,磕着头求她:“娘,别打了,我认,我都认!”
可我娘听不见我的哀求。
一鞭,十鞭,五十鞭!
不知道我磕了多少次,我娘的身形一顿,突的跪倒在地。
面前百姓被震住,人群中有人出声:“老夫人,住手吧!”
那人往前一站,掷地有声:“今天老朽就把话撂在这了,我信褚将军!”
“你们口中的叛国贼,打下了塞北六座城池,斩了塞北最英勇的将领,她若要投诚,又为何要几次身陷险境!”
“咱们的将军府历来是长安城内最清贫的官,从未有欺凌弱小之行,反而处处维护百姓!”
“各位!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为何要将十万人的性命系于一女子身上?!”
我看着那位老者,鼻尖骤然酸涩。
第一次在想,或许,我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吗?
一声怒骂陡然响起:“放屁!我们当然相信将军府的先烈,可你如何保证,赵意晚不会为钱财动心!”
“十万人皆有寻到,为何独独没有赵意晚的下落?你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真以为你们私下勾结就能混淆视听?我今天非要砸了这将军府!”
我瞳孔一缩。
就在这时,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响起,一队御前带刀侍卫急速跑来,隔开百姓。
我抬头望去,萧璟身穿青色官服从人群中走出,淡淡开口。
“宫门处,大昭寺住持已立好灵位,各位可前去祭拜。”
话落,萧璟看向正在扶起我娘的褚繁霜,黑眸沉沉。
“陛下不日就会下令,定赵意晚——叛国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