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他这是怕她被这边的事情绊住,以后就不回去了。她轻轻咬了咬唇,抬头对上他的双眼:“二哥,咱们回去吧,现在就走!”也许离开这里,她还能当作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她只是短暂地做了一个梦而已。逃避不是她做事的风格,但,若是避无可避,又能如何。陆南星给她的那三十年寿命,她还不起。这一身血脉,她也还不动。公国的大将军已经死在靖海关,受万人敬仰,那她如今的一切,不过是在抹黑从前得自己罢了。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夜色沉沉压下来的时候白槿瑜才重新回到了驿馆。
踏进驿馆大门,白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搬上凳子坐在门口了。
见到她回来,这才激动地迎上去:“六妹妹,你可算回来了!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白槿瑜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无论这件事情到底日后会如何发展,总之,这两年来,白烨这个二哥哥待她也算是真心的。
她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白烨看着她,欲言又止。
白槿瑜大致能猜出来他想说什么,可是她什么也不想说。
“我去休息了。”她恹恹摆了摆手,已然不想多言。
白烨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打开门,白烨就已经站在门外等着了。
白槿瑜打开门,有些惊讶:“二哥哥,你怎么一大早站在门口?”
要知道她一直起得早,平日里她这个时候起身,要练完剑白烨才会睡醒。
白烨搓了搓手,有些犹豫着开口:“槿瑜,公国的事情结束了,咱们回家吧。”
她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他这是怕她被这边的事情绊住,以后就不回去了。
她轻轻咬了咬唇,抬头对上他的双眼:“二哥,咱们回去吧,现在就走!”
也许离开这里,她还能当作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她只是短暂地做了一个梦而已。
逃避不是她做事的风格,但,若是避无可避,又能如何。
陆南星给她的那三十年寿命,她还不起。
这一身血脉,她也还不动。
公国的大将军已经死在靖海关,受万人敬仰,那她如今的一切,不过是在抹黑从前得自己罢了。
白槿瑜也是这才明白,陆南弦着实是个厉害的对手。
杀人不行,诛心而已。
听说当年公靖之战中,陆南弦被宋月清一剑差点没了性命,如今若是追溯起来,她与陆南弦根本就是有仇的。
难怪这些年陆南弦对她总是不冷不热的,他费尽心思把她救活,想来也只是存了报复和利用的心思。
白烨看着她良久,终于坚定地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家!”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牵了两匹马就走了,谁也没有说。
一路疾驰到上京城外,白槿瑜勒马,深深回望了一眼这座曾经熟悉无比却又陌生至极的城池。
她是白槿瑜,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找回属于宋月清的记忆了。
她这一辈子的情,一辈子的憾,早在两年前就埋葬在了靖海关前。
忽然,她想起那日的公封邑。
他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袍子,站在桃花树下,桃花灼灼,君子如玉。
从前听过许多传闻,公国太子不喜欢宋月清,又听说,公国太子对她情深似海。
真正看过一回,她心里有了答案。
只是,从前的宋月清是如何呢?也是深深爱着公封邑的吗?
白槿瑜眼眸深处露出一丝柔软,一定是爱过的吧,是深深爱过的人。
只是命运弄人罢了,生逢乱世,家国天下,谁也不能随心所欲。
许久,白槿瑜收回眼神,调转马头,转身欲走。
身后一阵马车声传来,她停住看了看,是宋长瑶。
宋长瑶急匆匆地下了马车,跑上前拉住她手中的缰绳:“姐姐就这样离开吗?”
白槿瑜背影僵直,看着这个同自己长着同一张脸的女子,心底终究不能平静。
从前,她们也是亲姐妹,却从未见过。
如今好不容易相见,却又无法相认了。
她抿唇不知道还如何回应她。
一旁的白烨有些警惕地看着宋长瑶,急忙开口:“宋小姐,槿瑜是我妹妹,我们的家在公国,自然是要回去的。”
宋长瑶苦笑了一声,直愣愣地看向白槿瑜:“姐,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同我的亲人见过面,我只有你,你的家就在这里啊!”
白烨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是公国人,跟你没有关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白槿瑜坐在马上,轻轻拉开她的手,一字一句:“你姓宋,如今你是宋家唯一的血脉,望宋小姐从今以后保重自己,莫让宋家就此没落,宋家子女的命都是要殒灭在战场上的,宋月清已故,世上再无宋月清。”
说完,她拉紧了缰绳,策马扬鞭而去。
黄土大路,漫漫尘土,马蹄激扬起的灰尘迷茫了送别之人的眼。
她策马而去,再不回首。
世上再无宋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