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炒饭、炒粉丝、炒饼的锅气熏天,每个印刷着板正宋体字的活动小作坊执拗地抗争低温,乳白水雾中夹杂着油荤,很是勾魂摄魄。他们对面是高新园区明亮高大的办公楼,白日反射阳光的飞鸟刺客,夜晚光污染的行人归宿。24小时都有某个窗口接替敲打着键盘的牛马,实现永不落幕的产出。小作坊们很狡猾地利用了倦鸟的情怀tຊ,复炸油发黑,调料用扎孔的饮料瓶装满,把充盈的办公楼变成定时定点的中学校门,虚伪地献上回
路边的炒饭、炒粉丝、炒饼的锅气熏天,每个印刷着板正宋体字的活动小作坊执拗地抗争低温,乳白水雾中夹杂着油荤,很是勾魂摄魄。
他们对面是高新园区明亮高大的办公楼,白日反射阳光的飞鸟刺客,夜晚光污染的行人归宿。24小时都有某个窗口接替敲打着键盘的牛马,实现永不落幕的产出。
小作坊们很狡猾地利用了倦鸟的情怀tຊ,复炸油发黑,调料用扎孔的饮料瓶装满,把充盈的办公楼变成定时定点的中学校门,虚伪地献上回忆和温暖。
叮铛在每个摊主虚伪的忙碌中渐渐不耐烦,已经整整过了半个小时,转租的女士还没有出现在约定的地方。
等到手机好不容易弹出一条微信,居然是个私密马赛,出了bug再等十五分钟的拖延。
油烟把她的头发蓬松度都驯服了一些,叮铛预想了几个惊世骇俗的电锯惊魂关卡,最终只能老老实实戳在原地,任凭全身被淀粉肠的香味腌透。
晚上十点二十九分,转租人终于出现在了闸机附近,叮铛都想夺过她的卡赶紧帮她下班。
“实在对不起,”转租人揉着黑眼圈浓重的双眼,“跟我走吧,十分钟就到。”
叮铛看到她这幅样子,脑子里几个经典的犯罪画面也就不复存在了,体谅地拍了拍对方肩膀。
房子是两室一厅,七十几平,叮铛要租的是次卧。
屋子里一片黑暗,转租人的室友并没有回来,她摸索着开灯,客厅里几个来不及拆的快递立刻映入眼帘。
叮铛在玄关处看了看,客厅四处都堆着没开封的快递,厨房则很干净,厨具整齐到看不出使用痕迹,外卖盒子却放着不少。
一种十分熟悉的生活状态。
“我室友经常加班到后半夜才回来,最近应该是比较忙吧,没收拾。”转租人怕叮铛对乱七八糟的放置有偏见,立刻补充道,“她人很好的,说一下就行。”
叮铛点点头,表示理解。
计划是下班就搬家到新房间,两个小时收拾,然后看看那天在多巴胺拍的七零八落的碎片有没有用处。
结果就是到了半夜十二点,叮铛还在兴趣盎然地收拾自己的手办展示盒,把一个个毛绒玩偶整整齐齐排在小地毯上。
搬家纸箱堆在客厅,所以当室友开门进来的时候,因为险些被绊倒而发出短促的惊呼。
叮铛扔下手里的东西出去,对方也及时开灯。
玄关的年轻女人斜跨着一个大大的logo帆布袋,手里拿着便利店三明治,瞪大了眼睛看着从次卧跑出来的睡衣叮铛。
“叮铛姐?”
叮铛更是意外。
“童语!”
童语裹着长羽绒服和灰色的宽松运动裤,把微微发油的长发扣在针织帽下面,黑框眼镜遮住小半张脸,但仍能看到充满疲惫的眼睛。
和在多巴胺看到的美少女判若两人一般。
童语万万想不到会在全身都是破绽的情况下撞见叮铛,只感觉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越来越冗余,镜片似是某种束缚,把自己本就被几个需求鞭打的语言系统缠得剪不断理还乱。
叮铛缩在幽灵形体状态的白色鸭子毛绒睡衣里,睡衣两个空洞的煎蛋眼睛一左一右看向天花板,三根睫毛戳在蛋白边缘,黄色的鸭子宽喙张开,露出叮铛的脸。
尴尬如水中漏电的插座,把两个人恶狠狠按在致命的液体里。